日盼夜盼,春獵之日竟還有三日。

慕容姒臨時抱佛腳,整日悶頭在王府庭院,逼著鏽鏽和白鷺教自己騎射。

殊不知,京城內,因為一個人的到來,百姓夾道相迎,把城門圍了個水洩不通。

遙望城門之外,浩浩蕩蕩的大軍最前方,一名年紀約二十五六的年輕男子,身披鎧甲,挺拔如蒼松,氣勢剛勁威風凜凜。

冷硬的臉部線條有稜有角,劍眉下,一雙璀璨雙眸卻泛著陰鬱的寒芒。

胯下寶駒意氣風發的揚了揚頭,前腳騰空撲騰了幾下,放慢速度,緩緩步入城門。

百姓歡呼聲不絕於耳。

“沈將軍是大英雄。”

“沈將軍戰無不勝!”

“恭迎沈將軍凱旋而歸!”

人群的最前方,是江懷胤傲挺的身影。

他身後兩旁,分別站著黎相和沈國公。

其餘官員則排在靠後的位置。

沈國公唇角不自覺上揚,他三個兒子都頗為爭氣,其中最數長子出類拔萃。

前段時間被沈和德鬧的整個國公府雞犬不寧,沈國公也在朝堂上消停了有些日子。

如今長子凱旋歸來,他也總算揚眉吐氣一番。

有了沈烈的功勳加持,相信皇后踏出長春宮,也指日可待了。

如此想著,沈國公不自覺的多看了眼江懷胤。

江懷胤的神情卻巋然不動,總帶著一抹淡淡的陰柔笑意,手中還捻著一串佛珠。

半垂的眼眸不知看著地面還是看著空氣,總之態度十分不屑。

沈國公麵皮抖了抖,看你還能鎮定到幾時!

思忖間,沈烈翻身下馬,已然走到百官面前。

凜冽的眸光在半空中與江懷胤的視線碰撞,無形間擦出的火花,只有寥寥幾人能夠看懂。

黎相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沈國公則上前迎上沈烈,“我兒英勇,得以凱旋,實乃沈家之幸,大乾之福!”

“嗯——不錯。”江懷胤漫不經心的哼了聲,順著沈國公的話道:“玉門關一戰,陛下對沈將軍誇讚有加。”

“沈家沈烈,參見攝政王殿下。”沈烈渾身氣質剛勇,語氣生硬,在外人看來是軍人的象徵。

江懷胤卻聽出了淡淡的敵意。

他挑眉彎唇,“將軍一路辛苦,先行回府休整一番再進宮?”

“末將十月未回京城,理應進宮向陛下覆命。”沈烈恭而不卑,抱拳道。

“如此——甚好。”江懷胤笑容漸深。

條條大路通皇宮,青天白日的,沈烈還帶領幾千兵士,自是不必江懷胤親自送到宮中。

目送沈烈一行浩浩蕩蕩的消失在眼前,江懷胤眼神漸漸沉了下去。

偏頭對夜嵐道:“回府。”

“是。”

臨上馬車前,江懷胤似乎又想到什麼,壓低了聲音衝夜嵐道:“讓夜刃在暗中保護王妃。”

夜嵐眼神一抬,瞬間又壓了下去,“是。”

回府後,江懷胤徑直去了海棠居。

慕容姒專心致志的練習騎射,並未看見江懷胤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