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內的陳設,與王府截然不同。

處處裝扮著文人雅士的格調,令慕容姒歎為觀止。

尤其是坐落在正堂前的那支珊瑚樹,遠遠看去像是在散發著普度眾生的熒光。

“這位,便是王妃?”

慕容姒還在觀賞相府的同時,遠遠有位婦人叫住了她。

總覺得婦人有些似曾相識,一時間又想不清在哪裡見過。

慕容姒淡笑點頭,承認自己的身份,靜等那人自報家門。

黎沐瑤越過慕容姒走到婦人身前,親切的挽住她的胳膊,為她介紹,“母親,這位便是攝政王妃。”

“久仰大名。”黎夫人喉間有些癢,想咳,卻被她強行忍住。

慕容姒恍然大悟,看著有三四分與黎沐瑤相似的面相,慕容姒笑著道:“原是黎夫人,幸會。”

“王妃能親自光臨寒舍,真是叫相府蓬蓽生輝。”

黎夫人溫婉聰慧的感覺像是與生俱來的,散發的極其自然。

至少比起黎沐瑤那副裝腔作勢的才女模樣,令人舒坦。

慕容姒莞爾,“黎夫人過謙了,相府若是寒舍,那京城中怕是沒有府宅可言了。能受到相府不計前嫌的邀請,也是本王妃的福分。”

話罷,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黎沐瑤。

黎夫人淡淡一笑,“王妃快請。”

慕容姒心底冷哼,再好的第一印象,也因為黎夫人是相府的人而感覺有隔閡。

商業互吹就此作罷,她坦然走進正堂。

堂內鶯鶯燕燕的議論聲在她腳步踏進後,戛然而止。

慕容姒微微含笑,衝所有投來目光的人點頭,直至走到正堂最裡側才發現,座無虛席的正堂裡,並沒有她的位置。

這拙劣的下馬威,使她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

轉身望向黎夫人,詫異的道:“若我沒看錯,夫人是肺癆?”

“咳咳。”黎夫人愕然,轉念一想,她的病在京城中並非什麼秘密,便隨意笑道:“是,近幾年一直臥病在床,多虧了濟世堂的藥,今年才有幸自由出門,來舉辦這次生辰宴。”

慕容姒表示同情,上前拉住黎夫人的手,兩人間的親暱好像相識多年的故人一般。

“那夫人可要仔細著些了。若夫人信得過我,不如我來為夫人看看?”

“咳咳。”黎夫人以為她在說笑,看似信任慕容姒,實則是在婉拒。

“王妃何時從醫了?竟沒聽說過——想必以王妃的聰慧,定然具備妙手回春的本領。不過濟世堂的藥,府上還有幾副。待臣婦吃過後,定會親自登門,請王妃醫治。”

“是啊。”有人開始應和黎夫人的話,“許久不見,姒兒竟學成一身醫術了?”

敢用乳名稱呼自己的,不是親戚,便是宮中的貴人了。

慕容姒抬眸望向那人,果真瞧見一副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慕容家二嬸。

“原是慕容夫人——”慕容姒皮笑肉不笑的衝慕容夫人點了點頭,並未在她身側看見慕容雪的身影。

她學著慕容夫人諷刺的語氣笑道:“怎麼沒見雪兒妹妹?”

打人打臉,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慕容雪在年關上出了那麼大的洋相,已經許久沒活躍在京圈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