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老祖所料不錯,何家供奉們得了金不移之命,攜著金銀護院們循著那吼聲而去,方月華依著金大哥的吩咐,穿過擂臺以北的舊址,約莫行了半個時辰,來到了一直緊閉的後山入口。

方月華抬首望去,只見高且厚重的院牆蜿蜒不止,將何家堡牢牢護在其中,而這蜿蜒城牆的盡頭,亦是眾人看到的入口處,立著兩座數丈高的石柱,石柱之上似有人雕刻的痕跡。

方月華定睛細看,這石柱之上,蜿蜒而上,刻有層層階梯,階梯四周皆有云霧環繞,彷彿仙境,階梯之上,有一人正腳踏登仙之梯向天而行,此人腳邊跟著一隻仙獅緊隨在側,兩柱之間,似有水波閃耀,顯出屏障之形。

似是經歷了千載風霜,石柱之上滿是歲月侵蝕之痕,且不說此處舊址的蕭敗景象,與何家堡內的恢弘相比,讓人不免生疑,無論是這些供奉還是護院,自入了何家以來,第一條要遵循的規矩,便是這擂臺以北的地方,不允擅闖。

一眾供奉還道是這北邊隱藏了什麼寶物,讓東主如此謹慎,初入擂臺以北卻見如此景象,不免暗道,自己這位年邁的東主未免過於膽小,不就是個廢墟嗎,還至於這等戒備。

想歸想,直到眾人瞧見了這兩座丈餘高的石柱,眾人才知事情並不簡單,原以為這獅虎獸不過是異於尋常的猛獸罷了,望見這石柱上竟刻下了傳說中仙人登天的景象,饒是習武之人,眾人不免心裡泛起了嘀咕。

這獅虎獸的傳說,在入何家之前,從未在江湖中聽聞,哪怕是入了何家之後,聽說了有猛獸侵擾,眾人也只是付之一笑,直道是這何家無能人,降服不了野獸,這才想出擂臺之法招募他們這些高手,以護佑何家。

如今從這石柱上的雕刻看來,這傳說極有可能是真的,而那仙獸獅虎也真的存在,想到這,這些供奉、護法們打起了退堂鼓。

“我說方月華,我總覺得這哪兒不太對,咱們要不然還是等到金大哥他們來了之後,再一同前去吧。”笑閻羅見此情形,有些心慌,且不說這石柱的詭異,就是這波紋一樣的屏障,瞧著就讓人心驚膽戰。

“不行,這可不是金大哥交代下來的,而是老祖囑咐下來的,咱們務必循著那吼聲前去,找到那畜生,至於動手嘛,金大哥交代了,咱們只需要找到那畜生便好。”方月華瞧著笑閻羅那慫樣,不禁暗歎,這等人也配進入何家堡做供奉之位。

與方月華心中暗自鄙視不同,樊供奉捋著自己的山羊鬍,抓著這機會大肆嘲諷,而其餘的供奉們則立在一旁看好戲,一點沒有要去調解的意思。

供奉們窩裡鬥,金銀銅衣的護院們倒也自在,對於他們來說何家不過是提供一份衣食而已,他們也不想為了何家拼上性命。

鶴不凡瞧見這詭異石柱,將二位兄弟偷偷拉至身旁,叮囑道:“記住,一會無論那獅虎獸是不是仙家坐騎,要是打起來,你們兩,給我躲的遠遠兒的,千萬不要為了何家拼上性命,大不了,咱們三兄弟,離開何家,憑咱們三的功夫,江湖之大,哪裡都是容身之處。”

“得嘞,大哥你就放心吧,咱們一定躲得遠遠的。”兩人齊齊回道。

三人正交談間,聽前方几位老供奉已將笑閻羅與樊供奉分開,一位年齡稍長的錦衣供奉開口道:“月華所說不錯,金大哥既然已傳下了老祖的令,咱們就依著吩咐辦事,這些年,咱們吃何家的,穿何家的,此時不正是用著咱們的時候嗎。”

開口之喚作赫烈,亦是江湖城成名多時的高手,當年聽聞金不移投身何家之後,他亦是有樣學樣,來到了何家擂臺,憑著手中霸王刀,拿下了當年的魁首,順利城了何家供奉。

不過赫烈可不是衝著何家的錦衣玉食,只是當年在江湖之時,與金不移爭奪神州凌絕榜上的排名,惜敗金不移後,他苦練刀法,想要再度挑戰金不移,豈料金不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入了何家做了供奉之首。

江湖中人都愛逍遙自在,金不移做了何家的狗,一時間,關於金不移的傳聞在江湖中傳的沸沸揚揚,金不移也至此淪為江湖中的笑柄。

可只有一人不信,那就是赫烈,他與金不移交手之時,被這漢子的豪爽所動,故而他不信金不移會為了區區銀錢,委身來何家做供奉,這也是他同來何家做供奉的原因之一,他就想知道,當年那位鐵面直斷,手持判官筆、生死簿的江湖名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儘管他成了何家供奉之後,曾追問過金不移到底為何,可這位鐵面判,只是笑稱自己貪戀銀錢,想要找個歸宿罷了。

聽到金不移親口所說,赫烈算是徹底心涼了,轉身便要回去收拾行囊,連夜離開何家,可正當他要離開何家之時,恰巧撞見了與何魁秘密見面的金不移,俗話說的好,這世上沒有什麼事能夠一直保密,亦都逃不過恰巧二字。

要說何魁是何家家主,有什麼事需要吩咐金不移的話,何必這麼鬼鬼祟祟,赫烈是知道金不移的武境的,若是自己跟著,定會被發現,於是赫烈也做了個決定,那就是留在何家,尋個機會徹底查清金不移入了何家到底是為了什麼。

赫烈開了口,場中無論錦衣供奉還是何家護院都會賣他三分情面,笑閻羅與樊供奉亦是如此,二人收起了亮出的兵刃,靜靜立在一旁等待赫烈的吩咐。

“月華,就按照金大哥的吩咐,咱們去往後山罷。”赫烈見眾人皆有畏縮之色,知道這時候還需自己先做個樣子出來,於是行到方月華身前,從她手中接過金不移交予的透過這形似水波的屏障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