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你說司芒在那個緊急前線司令部裡面會做什麼?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他這個檔次的人能夠摻和的事情。現在又是人心不穩的時候,你是不是又對他做了什麼?”薛白雪一臉憂慮的對正在小口小口吃著麵包的蘇微說道。

蘇微身著一套男士的作戰服,不是十分合身,顯得比較寬鬆和肥大,雖然該遮的地方都遮住了,但是越是寬鬆的衣服,反而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襯托的更加若隱若現,這樣看來,把她的身姿映襯得還更美了一些。

蘇薇毫不客氣的翻了翻白眼,

“咋了?現在還惦記我們家小芒呢?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我能對他做什麼呢?”

“哼。”薛白雪就知道這個傢伙狗嘴裡也吐不出象牙來,反正自己問心無愧,尤其是他們倆現在已經……身為朋友,正當的關心一下還是沒錯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驚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哎,你們倆快看看!看我把誰找來了?”伴隨著牛犇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被直接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兩名姑娘面前。

“咦,吳迪,你怎麼會在這裡?”薛白雪先是驚訝的喊了一聲,然後又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只是一個偏頭,看了蘇薇一眼。

蘇薇眼觀鼻,鼻觀心,垂頭低眉,慢條斯理地繼續小口吃著麵包,順便又喝了一口清水,壓根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薛白雪秒懂了。只不過,以前的蘇薇,似乎還是要掩飾一二的,今天的她,好像有些漫不經心,更有點像是一種大撒把。

無論如何,薛白雪覺得她好像在這一路上,徹底的放開了心防,再也沒有絲毫保留。

這個感覺很奇怪,但是薛白雪就是這樣認為的,而且十分的篤定,就如同她在幾十個小時之前毫不猶豫的去找蘇薇一樣。

就連現在突然出現的吳迪,薛白雪覺得自己都沒有什麼驚訝,只是有點意外而已,這種意外有點像是那種

“知道你會來,但是沒有想到你來的這麼早”的味道。

“我就知道,自從我見到你的第一刻,我就有一種預感,那即是我們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內。”薛白雪認真的說道。

“嗯,我怎麼有那個本事呢,我只是覺得大家以後還會再重逢而已,畢竟,這個世界就那麼大,不是麼?”蘇薇輕輕說道。

“呃,我是前天和大部隊一起到的前線,之後就一直留下了。”吳迪撓了撓頭,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徹底無視了,說好的他鄉遇故知呢?

意料之中的久別重逢勝非常呢?吳迪突然覺得書裡都是騙人的。吳迪也覺得,這些女人心裡根本就沒有自己。

事實好像就是如此,兩個姑娘都沒有回應他說的話。不管蘇薇是怎麼想的,此刻的薛白雪確實沒有把吳迪放在第一位,畢竟吳迪既然已經來了,那麼他就跑不掉了,面前這個比泥鰍還滑溜的小妞兒可說不準,於是她繼續追問蘇薇:“說吧,為什麼我會對自己的直覺會如此的相信?為什麼司芒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從千里之外奔襲到月市這樣的一種虛無縹緲的直覺,而且時間還趕的剛剛好?為什麼你好像從頭到尾都知道我們所有人還可以凝聚在一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麼?”薛白雪定定地看著蘇薇,她不是非要選擇在這個發難,而是她有一種直覺,那就是這個時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得到真相的時候!

所以,薛白雪打算徹底問清楚:“我媽媽之前懷疑過你,我雖然很討厭她,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做法其實是當時情況下的最優解,我討厭她也只是討厭她把自己的人性都抹掉了,做事簡直就是一個機器人而已!本來我就覺得她的懷疑並不是空穴來風,但你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喜歡對別人的隱私刨問底的,可自從遇見了之前那個少女之後,我覺得一切的一切,都出現了那樣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能夠把一切都穿在一起。而且,我覺得能夠把一切穿在一起的那個點就是你自己!微,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了,我們是不是應該開誠佈公一些?把你的一些秘密說出來了?趁著吳迪正好也在,而司芒正好不在的檔口,我覺得咱們應該坦誠一些了。我不是非得要逼你,只是,我覺得你在被那個小女孩逼迫了一次之後,你之前活的有點太累了,之後的路,我們陪你一起走,我們畢竟是朋友啊!”

“好吧,以後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呃,我把我的經歷給你們簡單的說一下吧。”蘇微吃完了麵包,慢條斯理的喝完了一瓶水,看了看司芒離開的方向,微不可查的輕輕地嘆了口氣,終於開口說:“白雪,你知道嗎,在我八歲以前,所有人都認為是一個瞎子,看不見東西,甚至還不如一個根本看不到東西的人。我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因為在我的眼裡,你們看到的所有正常的東西在都是一堵無邊無際的長牆。”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蘇薇講解:“”比如前面有一朵普普通通的花,這朵花在你們眼裡是一朵花,但在我的眼裡是由這一朵花以及無數個和它一模一樣的花組成的一面像這朵花一般的長牆。

這樣的東西,我一開始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我和父母去溝通去交流,他們也試圖理解我說的東西,但是後來我發現。

我們看到的東西根本就不一樣。直到有一次在我走路的時候,我偶然發現,放在桌子上的一把菜刀所形成的那堵牆會直直地穿越媽媽身體形成的那堵牆,並且在牆與牆交匯的地方,還會形成一道由血組成的一道新牆,我討厭這個事情,我不喜歡那個紅色的血牆,於是我試著伸出手,對著那把刀的牆推了一下。

你們猜,結果是什麼?”蘇薇苦笑了一聲。

“結果是不是你受傷了?”薛白雪突然想起來了自己記憶裡面在八歲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小女孩,只不過,她還是不敢確定那個女孩到底是不是蘇薇。

“是的。”蘇薇點了點頭,

“結果就是那把刀的牆沒有再穿過媽媽的牆,但是它卻穿過了我的手,把我的手割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媽媽說,當時的我非要去抓那把刀,所以才割傷了自己。可是我明明只是想推開那個牆而已。而且我發現,我的手被割傷之後,也形成了一堵牆,和媽媽原本的那個牆的出血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從那以後,我就意識到我看到的所謂牆其實可能不是牆,而是時間拉長之後的這個東西本身。”蘇薇頓了頓,讓所有人都消化了一下這個訊息,然後才繼續開了口:“白雪,可能你不記得了,因為8歲那年你眼裡只記得只記得司芒當時幫過你,然後和你一起救助過一個滿身是血的小女孩,那個小女孩就是我。”

“不可能!上次我是和你提過這件事,可是後來我自己仔細琢磨了一下,根本就不可能是你!”薛白雪斬釘截鐵地回覆道:“我和思芒當時救助那個孩子的時候,那個小女孩我有點印象,雖然印象不深,但是她身上的出血量很大。而且她的個子很矮小,很瘦很小,和你現在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年歲也不像是和我們一樣的同齡人。”

“嗯,說的是呢,我那個時候就是比同齡人顯得要瘦小而且發育不良的多的多,最主要的還是因為自己那一雙能看到牆的眼睛,它們消耗的能量實在是太大了,比我自己的身體所需還要大的多。”蘇薇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會兒既然看到的都是牆,我吃東西,看東西,摸東西都有危險,加上父母都很忙,根本就沒有時間照料我。他們雖然給了我無微不至的關愛,可是我卻因為眼睛的消耗過大導致的營養不良,身體內幾乎所有的營養都被這一雙眼睛給吸收了過去。無論怎麼吃也是那個樣子,那會兒的我8歲,和你們同齡,身材卻和普通的五六歲的孩子差不多,連父母都認為我可能養不大也活不久,但是他們對我是真的不錯。一直沒有拋棄我,反而竭盡全力的呵護我長大,直到我知道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之後,他們也沒有多說什麼。”

“那你接著說吧,”雪白雪嘆了口氣。

“你們2個無視我的意願,給我們3個人找了一個醫療艙,互相換了一次血,還記得這件事嗎?”蘇微問。

“記得好像幹過什麼事情,具體的有點忘記了。”薛白雪茫然的搖了搖頭,她能夠記住八歲那年幹過什麼就已經非常厲害了,其他的,根本就沒有太大的印象。

“好吧,那我來告訴你,就是因為那一次之後,我的血融入了你和司芒兩個人的血,你們倆也接受了我的血,我們三個人在治療艙內,其實共用了一次血脈。所以,一切的開始,都是從那裡發起的。”蘇薇燦爛的笑了笑,這個開端,其實還是蠻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