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庖丁解牛最順暢

就在司芒呆若木雞的詫異中，女將軍接著說道：“小夥子，我們在研究你經歷過的所有戰例，以此來評估你的戰力，分析你的戰法。目的只有一個，看你有沒有什麼路徑上的致命問題。這個位子又不是大白菜，我們也不可能兒戲到還需要哄你上位的程度。退一萬步講，你憑什麼認為我們哪怕是用騙的，也要把你騙成我們的頂頭上司？是不是陰謀論看多了，對於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本能的開始反感上了？”

“我,我沒有……”司芒覺得自己確實是有點自以為是了，雖然這件事確實是有點天上掉餡餅的味道，自己也從來不認為自己真的有那個背景值得被人如此厚愛，所以對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採取的不信任的態度。

現在看來，好像，也許，可能，還真的是自己給自己加了戲？

“而且，”女將軍悠悠的又吐了一個菸圈，那個話說一半就故意住嘴的架勢讓司芒忍不住想打人,當然，他誰也不敢打而已。

“而且，我們就是拿你之前的那幾個戰例，在進行通盤的覆盤和對抗，最後角逐出來的那個優勝者，就是老方。”

“啊？這？”司芒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樣無語過。

“你知道嗎？老方利用系統裡面還原的夏彌爾師原有戰力，把我們所有人都給痛揍了一頓。而你，在剛剛把他一頓痛打，你說，我們為什麼還要選擇和你來一場三局兩勝呢？時間寶貴，應該浪費在這種不必要的加賽上嗎？你已經證實了自己的實力,這還不夠嗎？”女將軍說到最後，語氣也難得的嚴肅了起來。

“是我孟浪了，對不起。”司芒起身，恭恭敬敬的對所有人敬了一個軍禮。

“這個對不起你早就該說了。”女將軍冷哼一聲，

“好心當成驢肝肺。”老實巴交的司芒覺得自己確實是有點罪無可赦的味道了。

“其實年輕人懷疑一切和否定一切的態度是沒錯的，可是，你從一進門就沒有相信過我們，你不相信我們做出來的選擇是為了天梯，為了大局。你小子其實是把我們當成了大漂的貴族，一個個的尸位素餐，只看著自己那點利益，為了勾心鬥角不惜把一個沒有才能的傢伙拱上位，最後自己當幕後的掌權者。我說的對不對？”方健一臉嚴肅的對司芒說。

司芒點了點頭，他一開始確實是這樣認為的。

“你就算信不過我們的人品，至少也應該信得過基層和前線戰士們的眼光吧？我們要都是這樣的酒囊飯袋，你們之前這些前鋒營的戰士們，還會那麼心甘情願的執行我們的命令，捨生忘死的與大漂機甲軍團拼殺到最後一刻嗎？我們要是隻知道這些連娘們都不如的勾心鬥角，那你們還不早就把我們給扔到大漂貴族的陣地前面了？”方健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什麼叫連娘們都不如？欠打了就說一聲！不會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女將軍瞪了方健一眼。

雌威太盛，方健趕緊訕訕的住了口。司芒現在的感覺就是後悔，非常的後悔。

“你想不想知道我們對你的評價是什麼？”一開始的那個瘦削的將軍也笑了笑，一臉

“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其實，你們已經用行動告訴我了。不是麼？”司芒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小屁孩還挺雞賊，難怪能把司令部神鬼不認的工作狂蘇薇給騙大了肚子！”女將軍冷哼一聲。

“胡說！”司芒大急，

“你們可不能汙衊蘇薇，她可沒有……”司芒很快的住了口，他發現這幾個將軍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名白痴，他知道自己一定是露餡了。

“小夥子，你知道，嗯，那個……”方健一臉過來人的表情，斟酌了一下詞彙，

“你知不知道，機甲座艙裡面是有一枚智慧監督器的？”

“啊？！你說的是不是那個酒精探測器？那個東西不會為了防止機甲師飲酒操控的嗎？”司芒瞬間覺得大腦有點宕機，他記得自己剛剛到新手訓練營的時候，教官專門指著駕駛艙裡面一個小小的凸起，說那個東西是專門用來檢測你們這些兔崽子們有沒有喝酒等違規行為的，所以，你們一個個的都給勞資老實點！

“你說的也沒錯，那個玩意兒主要功能就是這個。”女將軍一臉玩味的看著他，刻意在

“主要”二字上加了個重音。

“理論上講，只要在機甲座艙裡面做了任何不適合駕駛和操控的行為，都屬於這個小玩意兒的監測範圍。而且，這個東西只是記錄，並不做裁決，它只是將自己認定的不合適行為記錄下來，等到了接入系統的時候，就會自動的將這些資料上傳至天網，由天網的智慧系統統一認定。天網系統認定的不合適行為就會上傳至師級指揮所，由主官進行確認。畢竟你們屬於軍部直屬的部隊，並不屬於我們任何一個師，但是，系統又找不到你們隸屬的師級指揮所，所以，乾脆給我們所有人都發了一份。”女將軍娓娓道來，一連串的

“不合適”都被她刻意加上了重音，司芒徹底麻爪了。

“可是，別的機甲師也沒有在只能容納一個人的機甲座艙裡面做你們做的那些事情啊！”方健又插了一句話，刻意在

“做”字上又加了一個重音。

“小夥子身體不錯。”幾個將軍又點了點頭。司芒覺得自己生而為人，真的是有點抱歉。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花邊的時候！”一名老將軍咳嗽了幾聲，算是給司芒解了圍，老將軍轉頭看向了女將軍，

“趕緊的把該讓他知道的都告訴他，想的多點是好事，想的太多可就不好了，我們馬上就要採取行動了，不能在這種毫無營養的事情上繼續拖延下去了。”

“好。”女將軍點了點頭，語速瞬間就提升了一個檔次：“我們對你之前經歷過的戰例以及你個人的所有優缺點都進行了分析。得出的結論是，你缺乏一些實戰的經驗，有一些戰鬥的浪漫主義精神在裡面，所以對戰爭的殘酷性估計不足，所以在制定戰鬥方案的時候，一般都會採取激進和冒險的方式。這就導致你的戰鬥行動一直有些冒進，有些魯莽，戰鬥風格有些天馬行空，偏向於劍走偏鋒，習慣於運動作戰。最後我們認為你之所以可以取得不錯的戰果，一方面是因為我們的實力要單兵戰力要優於大漂軍方，另一方面是因為對方對你們的戰略方向有所誤判。而這些戰例裡面，最典型的就是你參與的與夏彌爾師的戰鬥我們經過反覆推演和模擬，以及覆盤，認為夏彌爾師但凡有一些認真的準備，都可以把你的所有的攻勢化解為無形，因為兵力的總體實力的差距，你不可能忽略。之所以讓方健將軍拿這個戰例與你對抗，我們的想法就是看看你會不會有什麼新的舉措。但是我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將自己之前的所有的缺點都進行了覆盤。這說明你有非常強的自我修正和自我反思的能力，這在戰場上是最可怕的一種能力。而且我們之前一致認為你是一名知己型的選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不知彼，但是你卻知己。你對自己的優缺點和自己手頭掌握的實力有非常清晰的認知，但是對於敵人實力的估計上好像會有一些不足。之前自所有的勝利都有一些僥倖的成分，我們總懷疑你是在不斷的勝利中，低估了敵人的實力。之所以結果是好的，只是運氣好而已。現在看來並非如此，你就是憑藉自己的實力打贏的那些仗，而不是憑藉那個狗屁的運氣。軍隊以強者為尊，你能用實力打贏我們，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呃，我其實……”司芒還想反駁兩句，被女將軍擺手制止了。

“你小子是不是又想說是因為自己對雙方的實力和地點太熟悉了？”女人冷哼一聲，

“我們和方健對抗的時候，大家也都熟悉了，怎麼就沒有打贏他？系統模擬的時候，已經把之前阿曼的機甲團和何以的前鋒營的磨合不充分這個問題模擬出來了，只要他們互相配合作戰，就一定會比單打獨鬥的效果要差。我們也考慮過這些，偏偏都沒有辦法真正的解決。唯有你，能真正的解決這兩個部隊其實沒有真正磨合和信任的問題。所以，剛剛的戰鬥，讓我只想起來一個詞：庖丁解牛。只是講道理的話，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故事的精髓在於用刀要順應對方肌肉和骨骼的紋理和方向，一點不差的控制刀的速度和力度，最後就能用最少的力氣和代價，達到最好的效果。我就問你一句，這個道理是個人都懂，又有幾個能做到的？在你的指揮下，兩支之前根本就沒有磨合過的部隊看起來是在互相支援，實際上卻是在各自為戰，只是在雙方的連線處才會有些微的聯合。這樣一來，充分發揮了兩個部隊的傳統優勢，又避免了可能的衝突，還規避了磨合時期的那些不必要的戰力損耗。就憑這個，試問這個天下，有誰能做的比你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