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修掛在宗辰飛手上,聞聽此言,整個頭顱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死死地看向須凜道人,嗓音幾乎一下子就啞了:“你!你說什麼?!”

“夏雲燁竟然!你是騙我的!!他一定是成魔了,你在套話!你在騙我!!!”卞修披頭散髮的,整個人都顯出幾分癲狂來。

可是在場諸人意味深長的複雜表情都在告訴卞修,事情竟然真的是這般。

宗辰飛磅礴靈氣倒灌卞修的經脈,一時之間,卞修猶如經歷水銀之刑,那種皮肉筋骨被生生分離的感覺讓他痛苦到了極點。

“啊啊——”他剛剛叫出聲,聲帶就成功地被靈氣撐爆了,整個場面變得無比血腥,宗辰飛也並不能顧著什麼身份了,一雙血紅血紅的眼睛直勾勾iude地看向夏雲燁:“夏道友,就借你的乾鏡一用吧。”

“......”夏雲燁停止了與金銀臺的對話,在眾人或疑惑,或瞭然,或震憾的目光中,從乾坤袋了掏出來了一面光滑銅鏡,走向了卞修。

卞修已經失去了發聲的功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夏雲燁離他越來越近,被提在宗辰飛手上的整個人只能無助地搖頭。

他能忍受痛苦,但是他不能接受死亡。

原本他想,這些人只要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比如救世主的訊息,總還要留他一條命的,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個杜謙,竟然那般沒用,魔尊都已經將寶貴至極的深淵魔種交給他了,他竟然連夏雲燁都沒法搞定!

不......乾坤二日鏡在夏雲燁的靈氣驅動之下,攝魂的乾鏡很快就綻放出光芒來,卞修在這樣絕對的光芒照射之下,很快也拋棄了身為人類的尊嚴,整個人都非常扭曲地盤成了一團在地上匍匐扭動,醜態盡顯。

夏雲燁沒有任何憐憫,心中包含快意地就將卞修吸附進了自己的乾鏡之中。

滿地荒唐零落,若不是鮮血尚在,宗主幾乎以為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幻夢。

他茫然地抬頭,看向虛空,喃喃道:“可是璩莊......不在這裡啊。”

可是璩莊。

眾人同情的目光若有還無地落到了宗主身上,宗主捂著胸口,踉蹌著後退了兩步,然後在眾人恐慌的註釋之中,一口殷紅的鮮血噴湧而出,緊接著便昏迷過去,人事不省了。

一陣兵荒馬亂,宗主的直系趕忙上前搶救,須凜道人......不,應該說從前一直都是無苑宗的邊緣閣派的劍閣自然都靠邊站了。

須凜和卜成化,虛言站在一起,神情嚴肅的看著夏雲燁。

這三個師兄弟,自從結業於師門之後,終於有一次心平氣和地站在了一起,面對起了同一件棘手的事。

須凜道人作為夏雲燁的親傳師父,自然有資格頂著兩位師兄的壓力,率先開口:“燁兒啊,眼下這情況,你準備怎麼辦啊?”

夏雲燁微微沉吟片刻,然後坦白:“徒兒只是想,查明當年的真相,解救出霍前輩,將魔族斬於劍下!”

須凜道人被噎了一下,心中痛哭,徒兒啊,這幾個夢想,你看看哪個是好實現的啊?

“當年事情如何業已作古,燁兒,我輩修士,正應當一路向前看,你身為陽平老祖欽點的繼任者......”須凜道人磕絆了一下,後面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畢竟這種救世主,他沒教過啊!當然也就沒有什麼經驗。

還是滿面寒霜的宗辰飛上前,強行插入了這番劍閣內部會議:“什麼叫業已作古?我們老祖宗的遺骸既然還沒找到,那畜生又說老祖宗尚在那什麼狗屁十八天境受苦,那就是還沒死!”

“人還沒死,你們就已經想要吃席了?”宗辰飛冷笑一聲:“莫不是真的把蓬萊當成什麼軟柿子了吧?”

須凜道人修為比宗辰飛低了幾個境界,被怒氣值拉滿的宗辰飛這般針對,自然萎靡不振。

可夏雲燁身為人徒,這時候是斷斷不能袖手旁觀的:“宗閣主,請您收回威壓。”他的表情也冷凝下來,一雙烏沉沉的眼睛看向了宗辰飛。

宗辰飛就算有再多的氣,也只能瞬間忍耐下去,深深地幾個呼吸之後,他看向夏雲燁,非常讚許道:“夏小友,果然我沒有看錯你,你是個知恩圖報的苗子,老祖宗沒白疼你。”

這話說的,彷彿他夏雲燁是什麼老太太膝下承歡的孫兒似的。

“疼寵不敢當,只是究竟有這樣一番因緣在,若是我坦然旁觀,他日陷入泥潭的是我,恐怕也未必會有別的人來出手相助,凡界講,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正是這個道理。”他不卑不亢地回答。

卜成化看著他落落大方地回答宗辰飛的誇獎,他看人是有一套自己的心法的,但只是看了一會,他就困惑一般地皺起了眉頭,但是顧及到周圍的人群,終究還是憋回了肚子裡。

——這個師侄,怎麼看起來元裡嬰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