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5:立誓(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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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諾卡以為自己將死的時候,便把巡山者託付給自己的故事,當作一針安慰劑,傳遞給了自己的妹妹艾麗卡。
而今,他經魔女之手保住了性命,也就能親口陳述那篇故事了。
它的內容,方才踏足過後花園的方諾早已偷聽去大半,主要講述的就是一個驕縱任性的貴族女人從原先的自私,經歷了一些事情、遇見了某個特殊的孩子後,忽然間受到了觸動、遂性格漸漸變得慷慨起來,她那猶如冬天寒霜般冰冷的心靈也受到感化的故事。
最後的結局並不算美好:人類的壽命終究是有限的,人類所擁有的繁榮也終究只能持續一時,變得無私起來的女人最終消失在了認識她的人們的視野中——與那位被她珍視的孩子一起——他們大抵是死了,故事只是使用了一個童話般的結尾進行留白。
而且,故事的中間部分充滿了十分陰間的描述,完全是明示了死在女人行為下的人數之多,怎麼想,撰寫故事之人也不可能讓她得到善終,哪怕她已實現自我救贖。
“啊啦。”聽完諾卡的敘述後,頭戴兜帽的魔女語氣平淡地回應,“真是一些有趣的描述呢。”
“你的職責已經結束了。”她這般對諾卡表述,“將它完全交託給我吧,就由我來記憶它、傳承它。”
“這!”諾卡神色倏地一凜,“果然!您就是巡山者先生提到的——”
“噓。”魔女揮起衣袖,讓其於面前的年輕人臉上輕輕拂過,“就把它當作你支付給我的報酬,從今往後,你們要做的就是遺忘它,再不要將它在其他人身畔提起。”
“聽懂了嗎?”她分明是在威脅在場的這對兄妹,但那溫和的聲音及時而響起的如銀鈴般悅耳的輕笑聲,卻讓兩個年輕人忽略了其語言背後的不善,發自內心地認為這是個很好的提議。
“我們發誓不會告訴另外的人。”諾卡代他的妹妹說出了誓言。
“對了。”只片刻功夫,兩人便將先前的緊張、憂慮之情拋到了腦後,諾卡同他的妹妹對視了一眼,隨後便將話題轉到了其他事物上,“請問……”
“您肩上的那隻小動物,是隻什麼生物呢?”
“它是一隻短耳兔嗎?”艾麗卡湊上前來,伸出手想要撫摸方諾看起來光滑無比的毛皮,卻被他“哈”了回去。
“聽說,那是王國裡的貴族才會飼養的寵物。”她面露遺憾地縮回手,躲進了哥哥的懷中。
“不,不是哦。”魔女似乎對逗小孩子玩一事很感興趣,她柔聲否認道,但並沒有在之後補上正確答案。
“那麼,是隻鼠兔?”艾麗卡充分發揮了小孩子的想象力,同時也是在展示她的知識儲備,“聽說,即便是在玄採山脈中,這種生物也十分罕見,甚至能稱‘瀕危’。”
“哈哈,”魔女輕笑著搖了搖頭,“我的能耐沒有你想得那麼誇張,小妹妹。”
她怎麼可能接觸到山中的瀕危野生動物呢?就算有機會遇見,傳聞中膽小、怕驚擾的這種生靈也不會如此親近她,願意趴伏在她的肩上。
方諾用腦袋蹭了蹭仍然生疼的前臂,莫名感覺附近有人在自作多情。
“那就是一隻雪貂咯?”艾麗卡眼睛一亮,“對!它是一隻小雪貂!”
“……”方諾已經不想和先天缺少一通的人類細說白化黃仙與雪貂的區別了,說了他們也聽不懂。
他們祖上雖然存在親戚關係,但如今黃仙一族已升格為妖獸,兩個種族間是分等次階級的!就像蛇形妖獸與他的毒蛇眷屬一樣,他們已然不是同一個物種了,完全不能被相提並論。
在黃仙家族中,若是有族親說:某某某像只雪貂——這若是被誤解為是一句髒話,他連說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這種比喻,站在人類的角度思考,就像在說:你和猴子長得一模一樣。
“我可以摸摸它嗎?”猜測得到魔女的認可後,艾麗卡明顯興奮了不少,她雀躍著,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可能會被拒絕的請求。
去一邊去!聞言,方諾一個激靈,向其發出威懾的叫聲。
自己的胳膊被那女人扯過後還在疼呢!你這小祖宗就甭來妨礙它們自愈了!離得越遠越好!
“它看來有點認生。”諾卡摟過妹妹,瞅著在魔女肩上炸毛的小獸,如是評論道。
“我遇到它的時候,它好像被自己的家人拋棄了。”魔女大言不慚,“心傷未愈……不過,跟住在附近的鳥兒們關係挺好。”
方諾一時間啞口無言,心情格外複雜地仰起頭、望向天空,儘量不讓自己受到這些傢伙言語的刺激。
一抬頭,便看見那些黑鳥們又在他們頭頂上盤旋,飛行高度比上次要高出不少,飛行過程中也沒有發出他們那極具穿透力的叫聲。
他用餘光瞟了眼不遠處的門前小樹,小黑和芋頭依舊一鳥佔了一根樹枝,沒有參與空中他們同伴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