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陳國臣子,不思盡忠報國,為君、為民做實事,成天就只知道鑽營蠅頭小利,莫非大人你百年後下去,有臉面見列祖列宗和你們的先帝?」謝松照在顧明朝身邊站定,出言諷刺。

溫孤絳都突然又將短劍壓進去了兩分,楊夫人兩眼翻白,溫孤絳都厲聲厲色的吼道:「廢話少說,撤不撤?」

朝臣低聲支使顧長堪,「王爺,王妃可就靠您了,若是撤了,陳國就亡了!」

顧長堪試探著往前走,江寧劍尖直指他的眉心處,「王爺,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顧長堪收住腳步,深情的勸說溫孤絳都,「絳都,我之前確實做錯了,我不該屠城,可當時我不知道你,要是我早知道自己會這麼愛你,我絕對,絕對不會做出那樣混賬的事情!」

謝松照嗤笑,顧明朝錯開半步,站到謝松照身後,低聲說,「要是你早知道會收我做你的徒弟,你當時會讓我站那兩個時辰嗎?」

謝松照無奈的笑了下,「你呀,這世上沒有早知道,當時我在宮裡看你的生平。耽擱得久了。為師給你賠罪。回去給你炮茶賠罪好不好?」

顧明朝壓著自己翹起來的嘴角,「回回都說炮茶,現在連個茶影子都沒見到。」

另一邊溫孤絳都聽顧長堪的廢話聽得不耐煩了,側頭看著江寧,「過來幫我壓著她。」

江寧將劍壓在楊夫人的脖頸上,「公主放心,這世上,我還沒遇到過能在我劍下逃走的人。」

溫孤絳都回身,對著牽著驚鵲手的顧雨垣伸出手,「來,我抱你。」

顧雨垣委屈的伸手,哭著道:「母妃……」

溫孤絳都走到宮牆邊,「顧長堪,不要以為你虛假的愛意能打動人。」

顧長堪捂著心口道:「溫孤絳都!我他孃的竇對你掏心掏肺了!你為什麼不相信!」

溫孤絳都淡漠的看著他,「因為我不是話本子裡那些蠢貨,不會喜歡一個踐踏我的人。你那些虛情假意,去演給旁人看,不要來髒我的眼。」

顧長堪幾乎要哭出來了,「溫孤絳都,你沒有心嗎?」

溫孤絳都將顧雨垣放在宮牆上,「我最後問一次,撤不撤。」

顧雨垣害怕的抓住溫孤絳都的衣袖,「母妃,母妃!我怕!我怕!」

可是沒有人關心他,驚鵲強忍著沒有看他。

顧長堪臉上的深情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暴怒,「溫孤絳都!你要做什麼?我為了你,殺了我的所有孩子!」

謝松照像是被迫聞了一桶糞便,那人還問他香不香,給他噁心地不行,「顧長堪,要點臉,她讓你殺了嗎?惡不噁心。」

顧長堪還要說話,溫孤絳都直接將顧雨垣推出宮牆。

「溫孤絳都!你做什麼?!」顧長堪峨山青筋暴起,江寧的劍堪堪抵在他眼前,不敢再上前半分。

謝松照皺眉看著牆外的孩子,顧明朝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輕聲密語,「這孩子本不該來這世上。現在去了,也算好事。」

謝松照垂下手,「我沒有想到她帶這個孩子,是要殺他。」

顧明朝微微挪動腳步,緊緊挨著謝松照後背,「不關你的事。」

謝松照嘆氣,「我又不是聖人,哪能事事揹負。這個孩子的存在,對於溫孤絳都來說是煎熬,對他自己也是。」

這邊正嘆氣,那邊宮牆邊上顧雨垣死死拽著她的衣袖,稚嫩的哭聲裡帶著絕望,「母妃,救我……」

溫孤絳都冷冷的看著他,「我要殺你,怎麼可能救你。我不需要你這個流著他骯髒血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