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和克里斯屬於提前趕到的,暫時幫忙撫卹受驚的學生,降谷帶著緋裡奈二位危險源遠離了城市,一路風馳電掣到了機場,好歹趕上了登機時間。

黑澤陣戴著手銬,被一件外套蓋著的雙手與緋裡奈相握,體會著最後的溫存。

“我要看你的話就別再拒絕了。”緋裡奈掐準了時間,臨別前飛快地囑咐道:“不到最後一刻別放棄上訴,我還等著和你去看看更多的風景。”

“好。”

這話之後有一段時間沒有話語,緋裡奈的眼神黯淡了一陣,很快就重新恢復了閃亮。

降谷敲了敲自己的手錶,示意時間不夠。

黑澤陣看著低著腦袋的女孩,上前,湊在了她耳邊,輕輕咬了咬女孩敏感的耳尖,隨後用平靜,又帶著些緋裡奈聽不出來的語氣緩緩說道:

“諸伏景光的墓,旁邊那個是你父親的。幫我上一束花。”

溫熱的氣息吐在緋裡奈耳邊,引起一陣的面紅耳赤,恨不得撲倒在對方懷裡,但這句話中含著的巨大資訊量讓她來不急做過多反應,腦袋一空,只得發出一陣疑惑。

“誒?”

什麼?

心臟像是被什麼人隔空抓了一下,就連世界都安靜了一瞬。

“你——”

緋裡奈雙眸微睜,剛提一口氣,便被壓在了登機口後的牆上,薄唇覆上一片微涼的觸感,奪去了再發問的能力。

松田陣平匆匆掃了一眼,立即刻意地別開目光。

這次的吻很深,黑澤陣像要在女孩身上永遠深刻自己的印章一般,以自己的氣息侵蝕著她身上所有的味道,在最後一刻瘋狂地宣告他的佔有,偶爾雙唇分開,也僅僅是給緋裡奈換氣的時間,隨後便是更深的愛意,吻到女孩眼底有了霧氣,鼻尖微微泛紅,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身子再次軟成一灘水,黑澤陣的雙臂成了她唯一的支撐點。

緋裡奈的腦子徹底當機,雙手在黑澤陣背後毫無威懾性地輕撓著,只記得意識還在的最後一刻,那人在她耳旁留下的一句話,深沉,又不捨。

——“我護不了你周全了,你好好保護自己。”

黑澤陣離開了,緋裡奈坐在機場,人來人往,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唯獨她,宛如一尊雕像一般毫無動靜。

克里斯趕來接人的時候差點以為這人的魂被勾走了。

像只被拋下的寵物,落寞孤寂,一點都沒有了剛才在黑澤陣身邊的活力。

“現在趕回去,陰天上庭審前還能睡幾個小時。”她在緋裡奈面前打了個響指,企圖把她的神志拉回來,又說道:“我幫你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無論結果如何,你都休息一下。”

“嗯。”

緋裡奈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再次望著早已過了好幾班機的登機口。

現在想想,很多事情都不對勁。

他身上永遠都有她一撲就能得到的東西。

他在兩年前的遊樂場放過了工藤新一。

他從來不讓她做殺人放火的任務。

他相信她每次笨拙粗劣的藉口。

他在她成年前都刻意與她保持距離。

他在碼頭面對她的突然叛變,還是選擇了放任。

他陰陰擁有完美的記憶,卻記不起淺野赤裡這個名字和淺野貴嶼的關係。

好好保護自己?

整天和交代遺言一樣,到最後有利資訊一點都沒有。

緋裡奈的貝齒輕咬下唇,眼神不甘地盯著腳尖,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吐出兩個字。

“混賬。”

來往人潮擁擠,克里斯一時沒聽清,問了一句:“說什麼?”

“沒什麼。”緋裡奈否認的也很快,話題迅速轉移,道:“陪我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