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黑澤陣從長相到性格都不具備安慰人的條件,即便轉頭回應了,動作語言還是僵硬又尷尬:“是你先把我丟下的,忘了?”

這不說不要緊,一說,本來還有些停歇的哭腔變得更加厲害。

“我不敢了……”

“……”

他怎麼相信黑澤陣能照顧他妹!

一直在旁邊看好戲的松田陣平也終於看不下去,清了清嗓子,道:“找大阪的兄弟團幫個忙,把地上這兩人清一下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什麼交代?”降谷小聲問道。

“工藤大小姐昨晚被襲擊了,”松田陣平指著自己的脖子,“淤青還在,好像是組織的人來尋仇。”

工藤新一心下一驚,追問道:“就是這兩人乾的?”

“看樣子是了。”降穀道,“我去找凌小路借人,這兩人傷得挺重,小姑娘下手真不留情。”

後半句話沒說完,但松田陣平心中有底——要不是有人攔著,她真的能下殺手。

“把這兩人帶走那琴酒呢?”工藤新一抗拒地往後一退,“現在帶他走那傢伙還哭嗎?”

“你以為她在什麼場合都哭得出來?”松田陣平擺出成年人的樣子,“小鬼,你還得練練。”

練什麼練?

工藤新一撇了撇嘴,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兩人身上,松田陣平往他背後一拍,“聽說那邊有案件,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我不……”

工藤新一一句話沒說陰白,松田陣平眼睛一瞪,“快去快去那邊需要工藤大神探。”

被安排得陰陰白白?

這是要給這兩人騰空間吧?

松田陣平到底還是要比工藤新一大十幾歲,工藤新一有的疑惑,他在曾經好友自殺那天也有過,這麼多年來,該看淡的也淡了,看透的也透了。

他和降谷一樣,與淺谷柚衣相處的時間很長,雖然不至於覬覦這位小女神,但一個引他們這一群網癮少年走上正途的恩人被牽扯組織最後欺騙了所有人當眾自殺一事著實給了他很大的震撼。

淺谷柚衣要自殺是知道降谷發現真相之後才做出的決定,松田陣平也在心底問過自己,如果是他,會放她一命嗎?

要是以前的話,他或許還會覺得肯定有更好的方法。

現在他知道了,成年人的世界不要選擇。

爸爸能兩全兼顧。

“騙了人總會有內疚感的,更何況是騙到他一無所有,就當做些什麼彌補一下內心的愧疚。”松田陣平一步步走向外面,扛著降谷的肩膀,工藤新一隻能被迫往巷子外面退。“你不懂,這裡交給大人,小孩去破案去。”

“那留他們……”工藤新一在二人的夾縫中求生存。

“沒事沒事,我們上報的是開警車回去,到時候我們改飛機可以留下半天的時間差。”松田陣平豎起“v”字手勢,露出一口大白牙,“她救我一命,我總要做些什麼來報答這位大小姐的。實在不行,我被革職就好了,也不是多大的事。”

也不是多大的事,反正他本身對警察並沒有什麼執念。

降谷幫著好友將閒雜人等拉了出去。

他看得出來,松田陣平在自責。

自責什麼,他也大概能猜出來。

半年前,緋裡奈已經決定要偷偷離開日本保胎,人都到羽田機場的私人飛機前,是松田陣平開了口,才讓緋裡奈改變了主意,吃了這麼多苦。

雖然說緋裡奈本身也對離開猶豫不定,回來也屬於自願,雖然說如果沒有這次行動,殲滅組織可能要往後延遲好幾年。

讓一個十八十九歲的孕婦揹負這些,罪惡感如山般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