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工藤新一作為高中生偵探第一次直面這位把自己變小的男人。

他被監獄看守剪了短髮,原本還有些陰柔的五官變得鋒芒外露,雙眼狹長,隱藏著洶湧的暗流,如同為了逮捕獵物而隱忍著的惡狼,這讓工藤新一根本無法相信這樣的人真的能在公安面前主動提出做汙點證人,只是為了調遣警力,在將他的妹妹救出來之前拒絕拘留。

而此時,他的妹妹一直以平靜示人的神色有了明顯的變化,工藤新一看不懂,但至少能確定——她不抗拒。

緋裡奈已經不是第一次在生死關頭被黑澤陣救回來了。這樣的感覺很熟悉,有個人僅僅是出現在身邊,她就能感覺到放鬆。

但擁抱也僅僅是那一瞬間的事情,她知道,這個時候看她的人很多,那個恨不得把她和黑澤陣接觸的面板全部割下來的老哥就是其中之一。她很快鬆開手,嘴角帶笑,食指在男人下顎畫著圈,吐氣如蘭,妖嬈嫵媚道:“上司大人,抱著人家不放,是要私奔嗎?”

……

工藤新一:??!

降谷:……

完全不習慣女孩撩人的還有她的幾位同學,眼睛瞪得老大,滿臉震驚。

“誒誒誒??!”

“工藤你妹妹是怎麼了!”

黑澤陣臉色一沉,果斷鬆開手。

緋裡奈對著男人的脾性早就熟悉到了骨子裡,哼了一聲,雙腿優雅著地,隨即響起的還有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趕過來的降谷無奈,心中暗道一聲:“又來”。

只聽“啪嗒”一聲,一隻銀色的手銬掉落在緋裡奈與黑澤陣腳邊。

……

毛利幾人都疑惑起來。

“呀,掉了。”緋裡奈雙眼一彎,多出了幾分透亮的神采,撿起那副手銬,自然地扔到降谷手上,“警官,出來玩拿什麼手銬呀?”

這妮子瞬間摘手銬是和誰學的?

降谷捂頭,“你怎麼能……”

“這不是我的條件嗎?”緋裡奈原本還帶著笑意的面孔慢慢沉了下來,“不帶這些東西,我也有把握把他留下。”

降谷忍了又忍,要不是他和金菲士接觸時間長,知道她對於某人的約束性,他真的會以為工藤緋裡奈真的膽大包天到要在光天化日下劫持良家婦女……呸,犯罪嫌疑人跑路。

和降谷一起接受這個要命的任務的是松田陣平,見正主匯合完畢,主動上前打掃戰場,對著幾個女孩和中村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們受驚了。”

“沒關係……”毛利蘭只感覺面前這人的聲音是說不出的熟悉。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緋裡奈以那樣的姿態調戲人,在學校的時候緋裡奈將自己的習慣隱藏得很好,如同淡色睡蓮,安靜柔和。而現在,緋裡奈滿眼都是那位要和她私奔的先生。

不是不見她嗎?

緋裡奈將剔骨刀收了回去,再次忍住自己纏人的眼神,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剛才企圖要自己性命的人身上去。

找不到了,戴天狗面具的人很多,亂七八糟的,那人已經完全不見蹤影。

多則生亂,降谷索性帶著幾位高中生到了急山餐館的雅間內,分了兩間房,安頓好高中生後回到自己的房間,頓時感覺氣氛有些詭異。

緋裡奈和她要交談的物件的確是並肩而坐,只是二人各懷心思,一人盯著面前的桌面,另一人拿著茶杯,若無其事地吹著冒著的熱氣。

在二人對面,松田陣平依舊如笑面虎一般做著,依舊拿著水杯,只是另一隻手按在旁邊一個臉黑如墨的人肩上,像是在防止他隨時暴起——儘管這似乎不符合工藤新一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