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步洲聽到那人對管家說:“不好了,鹿小姐私自開車出去,在前面的路口出了車禍!”

管家聞言色變,回屋去告訴鹿芫開。

津步洲想從地上起來,雙腿疼的發麻,況且這種時候,他也不能起來,否則他兩年的偽裝,今日就全部敗露了。可是鹿薇現在的情況,他還不知道……

他抬起頭,看見沈臨出來,往大門快步走,同時給了他一個眼神。

津步洲躁動的情緒暫且定下來,但然而有很多不安。

鹿芫開得知訊息,也匆匆趕出來。津步洲盯著那個方向,不知看了有多久,他沒等到鹿薇回來,也沒看到沈臨和鹿芫開,不好的感覺在心間洶湧漫開,他緊緊攥著雙拳,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痕。

津江遠打著傘,來到他身邊。

“父親被你氣到舊病復發,剛剛吃了藥。”津江遠皺著眉,低聲勸,“你就不能假裝虛與委蛇,先把這件事糊弄過去。為什麼要這麼較真,你明知道這樣只會激怒他,還讓自己也不好過。”

津步洲哼了一聲,抬起眼:“我可不像大哥,稍微示弱,就能得到他的寬恕。他討厭我,不管我做什麼,他都有理由打這頓鞭子。”

津江遠默默看著他,不再出聲,但也沒離開。

津步洲問他:“鹿薇呢,她怎麼樣了?”

津江遠深吸一口氣,回答:“回來的傭人說,她在轉彎的時候撞上了綠化帶。大概是對車子不熟悉,雨天視線不好,開的速度又快,當時就彈了安全氣囊,頭部有傷,已經送去醫院。”

津步洲跟鹿薇的關係,津江遠在南山公館那天就已知道。

起初他很驚訝,但後來想想,其實都有跡可循。

比如津步洲去南城,仔細一想,就挺明顯的。

再比如,鹿薇今晚的所有反應,比他和津嘉禮還要激烈,難道還不能證明什麼嗎。

不過現在,津正和鹿芫開都沒心思想這些,等事情過去之後,大家的心情都平定下來,再回過頭來想想,或許才會發現這兩人之間藏著的貓膩。

津江遠看著地上臉色蒼白的人,他繼續勸,“別折磨自己了,不如你先跟父親認個錯。否則這樣下去,我擔心你的身體受不住。”

津步洲沉沉閉了閉眼,他的雙腿浸泡在冰冷雨水,早已沒了知覺。

他是在折磨自己,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心,變得更狠。

這時,大門外的兩束車燈照在他身上,津公館的車緩緩駛進來。

傭人和保鏢都驚了,唯獨津江遠臉上毫無半點意外。

“是你通知了那邊?”津步洲打量著他,問,“為什麼?看到我受罰,你不是應該最高興。”

“我沒什麼好高興的。”津江遠說,“我只是希望,儘早結束這場鬧劇。”

話畢,他撐著傘轉身走向那輛車,彎腰將車裡的人接了下來。

雨中,津老爺子顫顫巍巍拄著柺杖,看到跪在院子裡的人,他發話:“都愣著幹什麼,還不過去扶你們二少爺,難道需要我先去請示你們老爺的意見嗎?”

保鏢聞言,趕緊簇擁上去,小心翼翼將津步洲從地上扶起。

津江遠想帶津老爺子進屋,津老爺子站著沒動,冷著臉道:“不必了,你父親今天好大的威風,這津宅我哪裡敢進。你回去告訴他一聲,步洲我帶走了,他若沒出夠氣想來要人,就到津公館來找我,哼!”

津步洲被送上車,渾身的水漬幾乎將整個坐墊都弄溼,其中還沾上了血。

津老爺子拿出手帕,讓他背過身去,在他傷口周圍小心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