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琴如急忙撩開自己的一截袖子,這才發現上面之前抓傷的紅痕全都又紅腫起來,而且越來越癢。

原來,中了這癢癢粉只會越曬太陽越難受,太陽光就好比它的誘發劑,除非解了這毒,不然恐怕有好長時間不能出門了。

安琴如本來覺得自己還能忍受的住,只是越往前走,渾身上下就越癢的難以忍受,最後實在無法,又返回了自己的筱蘭院。

但是讓她眼睜睜的看著杜月娘又坐上大夫人的位置,與她搶奪這後府的位置,她自然是不甘心的。

明明杜華之前都答應過,只要過完年調任書一下,就帶著她一起到京中赴職,將杜月娘一個人留在這裡,所以她這才忍耐著不對杜月娘下死手。

誰知道怎麼一眨眼,她竟又翻身了!

已經把自己當成是這太守府上唯一女主子的安琴如怎麼會坐視不理,她決心要阻止這一切。

她環顧了自己屋中的各個丫鬟一眼,明月已經是用不上了,只能再選一個心腹幫自己出面了。

“玉桃,你去翠玉軒中將老爺給我叫回來,就說我有急事要商量,記住了,無論如何,用什麼藉口都行,都要將老爺給我帶回來,聽見了嗎?”

玉桃本來站在屋中的一個角落,聽到安琴如提到自己的名字,心中大喜,連忙上前走了兩步,對安琴如做了一個禮,開口說道。

“放心吧,夫人,奴婢一定把這件事情做好,把老爺給帶回來的。”

安琴如點了點頭,看著自己的指甲,貌似不經意的說了一句。

“你也知道明月本是我身邊的第一人,只是經過這件事情之後,無論如何我是信不過她的,所以這位置就空缺下來了,要是你爭口氣,這個人就是你了。”

這對玉桃來說無疑於是天上掉餡餅,她自然是無比樂意,誰不知道之前明月還是安琴如的心腹時,無論去哪兒,都有人上趕著給好處,求她辦事。

所以她此刻是信心滿滿,臉上都帶出了些喜色。

“夫人放心,玉桃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翠玉軒中,杜華派人請來的老大夫正閉著眼睛,隔著一張絲帕為杜月娘把脈。

杜華派去的人手腳倒是利落,不一會兒時間,屋內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叫人認不出這還是剛才那個四面透風的破屋子了。

窗戶上的破洞已經用新的窗紙給糊了起來,又讓人把屋中的桌凳都擦拭的一乾二淨,放上了不少珍貴的擺件,就連杜月娘的床榻之上,都已經換成兩張又厚又溫暖的新棉被了。

甚至還因為現在杜月娘的身體有些虛弱,所以沒入冬就叫人用最貴的銀絲碳升起了火,將屋內燻得暖洋洋的。

老大夫收起了自己的手,看樣子是把完了脈,蘇沐婉見狀就將杜月娘的手塞進了棉被。

“稟告太守大人,令夫人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這幾年有些熬的厲害,身子骨虛弱了些,只要以後精心調養,多滋補一些就可以了。”

老大夫診斷完,就連忙起身對杜華說出了自己剛才把脈的結果。

只是他沒有說出來的是,這杜月娘陰虛火旺,心中怕是並不如她表現的這麼淡定。

當年太守府上大公子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知道眼前這個慈母怕是不會那麼容易就忘記自己的仇恨,但他只是一個小小大夫,又何必要多嘴說那麼一句呢。

“這樣就好,那還請大夫多為我夫人開些補藥,無論多麼珍貴,我都會設法找到。”

杜華看著大夫,一臉認真不似作偽,不知道其中內情的人見了,估計還會以為他是一個多麼用情至深的人呢。

只是若是真的深情,那早些年為何不聞不問那麼多年,甚至更早些,為何不去調查清楚自己兒子的死因,反而一味偏袒安琴如。

所以哪怕他現在說盡再多的好話,甚至對杜月娘再好,都不足以暖熱她那顆早已經零落成泥的心了。

大夫診斷完,就拿著藥方帶著下人去抓藥了,杜華藉機又坐到了床邊,拉著杜月娘的手,柔聲說道。

“月娘,你現在唯一要關心的事情就是趕緊將自己的身子給養好,一定不要再亂想了,知道了嗎?”

杜月娘點了點頭,淚眼朦朧的,像是不忍心開口一樣,猶豫了好久才開口。

“老爺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養病的,只是現在我還是想去找妹妹賠個禮道個歉,不這樣做,我內心實在是難安。”

“月娘這個不妥。”

杜華沉思了一番,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請求。

他雖然也很希望自己這兩個夫人早日化干戈為玉帛,但是如今安琴如現在的樣子一定不會願意見月娘的,到時候反而又造成新的誤會。

見到杜月娘皺起了眉頭,像是不解,他急忙給她解釋道。

“琴如今日被奸人給下了毒,渾身狼狽,這幅面貌怕是不好見人,不如等她毒解了之後,剛好你的身子也好了些,再找時間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