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的可是那杜月娘?她現在怎麼樣了?”

杜華大驚失色,杜月娘為何會忽然想不開跑去投水,她明明不是已經瘋傻了嗎。

人都說一夜夫妻百夜恩,杜月娘好歹也是陪他從一個窮書生一路走過來的結髮妻子,不管現在是不是有了新人,心中自然是尚存著三分情誼。

所以哪怕安琴如多次開口想要將她驅除家門,或者休棄掉,他都沒有同意,因為心中到底還念在那份情義上,

如今聽說她性命有危,心中更是不知不覺的就揪了起來。

“稟告老爺,杜氏剛剛被偶遇的人給救下,是生是死,奴婢現在也不知道,更不知該不該為她請大夫。”

杜華的眉心緊緊皺著,思索了片刻,還是聽從了心中現在的念頭。

“先快帶我去前去看看再說!”

胡管家見他竟然要去翠玉軒,連忙在一旁提醒道。

“老爺,夫人中毒之事我們還沒有審出個頭緒呢,如今兩事應該擇其重啊,還是趕緊去審問黃大廚吧,至於翠玉軒那邊我令派人去請個大夫就行了。”

其實他倒不是關心安琴如,而是擔心杜華去了翠玉軒被她知道,將怒氣撒到自己身上。

“怎麼?我做什麼選擇還要你來指手畫腳!我說去翠玉軒,夫人中毒之事一會兒再處理!”

杜華見到胡管家開口阻攔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聲呵斥道。

“不敢不敢,自然是老爺說什麼,卑職就照做什麼。”

胡管家見到他發怒,背後出了一身冷汗,連忙開口為自己辯解。

“行了,你先帶兩個人去柴房審問吧,記住無論如何都要撬開他的嘴,剩下的人就隨我一起去翠玉軒。”

杜華說完,讓丫鬟帶路,帶著眾人拂袖而去。

到了翠玉軒,杜華看著這荒涼的院子,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這幾年他根本沒有來看過杜月娘,也沒有打聽過她的訊息,不知道她住的環境竟然會這麼差,心中不免沉重了一些。

進到了內室,杜華被迎面而來的灰塵嗆的咳嗽了兩聲,然後就被自己看到的震驚住了。

這屋子怎麼會這麼髒亂,就連窗戶上的窗紙都破的不成樣子了,如今風一吹,就窸窣窸窣的往裡面灌冷風,讓屋子裡冷冰冰的。

這時,他聽到床上傳來微弱的一聲,

“水,我要喝水。”

杜華趕緊走上前,等他看到床上緊閉著雙眼,瘦骨嶙峋的杜月娘根本不敢相認。

他記憶裡的杜月娘一直都是丰韻的,臉頰永遠就像白芍花瓣一般飽滿,何曾像現在這樣消瘦的連臉上都乾癟下去了。

再看她身上蓋的被子,單薄的就像是一張紙,如今已經是寒秋,又是在這四面漏風的屋子裡,怎麼能禦寒。

縱是杜華鐵石心腸,此刻也覺得有些觸目驚心了,原來這幾年,她過的竟然都是這樣的生活。

正當他沉浸在回憶之時,杜月娘又開口喊道,“水,水……”

杜華環顧了一週找茶壺,卻無意中看到了桌子上沒有收起的飯菜。

那米飯裡夾雜著泥沙,菜都已經發餿,乾巴巴的粘成一大坨,見了就叫人沒有食慾。

“這是誰送來的飯菜?這怎麼能吃!”

杜華對著屋中另外幾人喊道,語氣裡是無法掩蓋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