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趙哲多次哀求無果,只能拿著單子落魄的離開主任辦公室去機關找人事部門。

他有社牛,可是社牛不是真的牛逼,更多類似於一種心理疾病。

說穿了趙哲只是一個臨床的小醫生,沒有背景、沒有人脈,這些他都知道。

主任叫自己先去機關,估計到那面也得被踢皮球。

就像是證明自己爸爸是自己的爸爸這種荒謬事兒一樣,如果有心思相互踢皮球的話,怕是一輩子都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硬著頭皮去機關找人事部門,趙哲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沒任何辦法,他只能再回頭去找泌尿外科主任。

幾次三番,相互扯皮,趙哲回家後一天,調轉工作一點進展都沒有。

趙哲很清楚主任是怎麼想的——他見不得自己好,自己往上走一步,比挖了他家祖墳還讓他難受。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他就是要把自己壓在手底下。

至於機關裡的科室長、副院長、院長也特麼沒幾個好鳥。

三年前一名醫生要辭職去南方,辦理辭職手續。

那是辭職,還不是調轉,科教部門就跳出來說這名醫生4年前公費去進修過,要十倍賠償。

結果把那名醫生惹惱了,魚死網破,去巡視組直接實名舉報。

自己……趙哲想到這裡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也想魚死網破,但根本不知道透過什麼途徑做到這一點。

平時醉心在臨床,就像是玩遊戲一樣,自得其樂。

等真到被社會按在地上摩擦、被別人拿捏的時候,趙哲這才無可奈何的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買了一瓶紅星二鍋頭、一袋花生,趙哲獨自坐在家裡喝悶酒。

幾口酒悶進去,上了幾分酒意,趙哲眼睛有些紅,他用力的揉了揉。

算了,自己就是個臨床老主治的命,沒辦法。

趙哲認命。

既然反抗沒什麼用,自己也抗不過,那就躺平吧。

拿起手機,趙哲打出一個電話。

「小吉啊,我是趙哲。」趙哲哽咽的說道。

說到小吉這個名字,趙哲眼前滿滿都是似乎會發光的吉翔。

這段時間他和吉翔一起工作,是人生最開心的光景。

別的事兒不用管,只要做好臨床工作就行,手術也非常順利,劉主任和再上級的白處長也照拂有加,一切都舒心無比。

至於收入,對於趙哲這種老光棍來講那都不是事兒。

只是,可惜了。

「趙哥,你這是怎麼了?」

趙哲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

「我們主任就是不想放我走,我知道。」趙哲深深嘆了口氣,「是老哥我對不起你,真的是對不起你。白處長用了挺大的人情已經做好工作接收我,可我自己不爭氣。」

「嗯?調轉工作這麼難麼?」吉翔不懂就問。

「其實不難,我知道他就是欺負老實人。」趙哲鬱悶的說道,「從前把我從住院部踢到門診去,差點沒把我踢去急診,要不是有幾個腎癌的患者慕名而來、要不是市裡面的一個領導的母親術後出血,估計我現在就是急診科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