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哲興沖沖的趕回源遼市。

“老趙,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去進修了麼?那面不要你把你給攆回來了?”

一名年輕醫生看見趙哲回來,詫異中帶著調笑的問道。

“嘿。”趙哲的腰桿子都要比平時挺的更直一些,但他沒解釋,只是嘿嘿一笑。

凌亂的頭髮都發著光,整個人像是年輕了十歲。

“咦?”年輕醫生髮現哪裡不一樣,他調笑道,“去省城進修,就是不一樣。我說老趙,你都多大歲數了,趕緊找個物件結婚是正經事。”

“不急不急。”趙哲道,“主任呢?”

“辦公室呢。”年輕醫生戲謔說道,“老趙,你進修的事兒主任挺不高興的,別去觸黴頭。我就說不讓你走,科里人少,幹活的也少,你說你,看你回來後主任得給你穿多少小鞋。”

“忙著,忙著。”趙哲習慣性的躬身,哪怕對一個小醫生也極盡恭敬,轉身去找主任。

“老趙好像哪裡不對,難道在省城找到媳婦了不成。”小醫生和身邊的人說道。

“害,科裡面就他能折騰,天天做白日夢。”另一人鄙夷說道,“又是搞科研又是琢磨新術式,執業證都辦了仨,他這種人啊最後肯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咱就是普通人,小時候覺得自己是最牛逼的,一定要做出點驚天動地的大事兒出來。但這是夢呀,我二十多歲都醒了,老趙四十多還夢著,嘖。”

“就是,省城的姑娘,誰能看上他。人家嘴裡說的大叔,那是事業有成、成熟穩重的。你看看老趙,除了年紀之外,就沒一點和大叔匹配。”

趙哲站在主任辦公室的門口,整理了一下頭髮,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

人逢喜事精神爽,趙哲早已經不做夢了,可做人總要有些念想不是,就像是他連續十多年跟蹤患者,為的就是一個念想。

沒想到鹹魚也有翻身的時候。

“鼕鼕冬~”

“進。”

趙哲推門進去,筆直的腰桿又彎了下去。

“主任。”

“哦?趙哲你怎麼回來了?不是非要去附二院進修麼,那面又抱上哪個主任的大腿了?劉主任是麼。”

趙哲的主任一臉不屑的說道。

“主任,我回來是……”

“你說你也是,家裡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十多歲了好好幹幾年活、掙幾年錢好退休。非要瞎折騰,還進修,你咋不上天呢。”

趙哲的話癆毛病在上級醫生面前不會發作,因為每次發作都會被硬生生塞回去。

他手裡拿著一張a4紙,想要雙手遞過去。

“這次回來幹什麼?誰又給你介紹物件了?”主任瞥了趙哲一眼,“趙哲,不是我說你,咱是小地兒,房子也不值錢,這麼多年你一直就不靠譜,天天做美夢,差不多得了,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料。”

“主任,主任,不是。”

“什麼不是,你的不是我的不是?”主任斜睨趙哲,撇嘴問道。

“我的,我的,是我的不是。”趙哲忙不迭的說道。

“說吧,回來找我幹嘛。”主任問道。

“我申請調離中心醫院。”趙哲弓著腰,雙手拿著a4紙遞到主任的面前。

“什麼?!”泌尿外科主任一怔,他詫異的看著趙哲,“調離,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