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教授,你說話啊,接下來怎麼辦?是繼續做手術還是就這麼下去?」巡迴護士問道。

鄧朝洪猶豫再三,沉聲道,「我去看一眼吧,溝通下,估計是哪裡有問題。」

說完,他轉身下臺。

巡迴護士沒說話,目送鄧朝洪離開。

手術室的門關上,她才嘆了口氣,「老鄧的運氣真不好。」

「前幾年有人用血製品澆花,那事兒你看過麼?」麻醉醫生問道。

「看了,從那之後單位組織義務獻血我就沒去過。後來好像有解釋,但我不信。」巡迴護士鄙夷道。

「這次我估計是……就算老鄧去問,血站那面肯定說有急診患者呼叫了,誰特麼知道血去哪了。」麻醉醫生罵了一句。

「跟咱沒關係。」巡迴護士道,「少說幾句吧。」

「我就是看不慣。」麻醉醫生意難平的囉嗦道,「患者家屬去定向獻血,結果用的時候沒有,這特麼不是坑人麼。」

「唉。」巡迴護士嘆了口氣,坐在角落裡的椅子上,雙眼散焦,呆呆的看著呼吸機。

趙天驕懵懂的問道,「劉姐,不是定向獻血麼,怎麼說沒就沒了。」

「誰知道。」

巡迴護士知道趙天驕是趙院長的兒子,有些話能不說就不說,言多必失。

手術室裡很安靜,鄧朝洪順手拍在一邊的手術刀上沾著血跡,血跡中隱約有無影燈的燈光黯淡閃爍。

過了十分鐘,鄧朝洪才走進來。

「老鄧,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鄧朝洪沒好氣的說道。

「你是術者,你不知道誰知道。」巡迴護士的潑辣勁兒上來,幾乎指著鄧朝洪的鼻子就要開罵。

這還算客氣的,要是鄧朝洪敢還嘴,有無數難聽的話等著他。

「冷靜點,冷靜點。」麻醉醫生勸阻道,「鄧教授,手術還做麼?」

「患者家屬去找血站了,咱等訊息。」鄧朝洪沮喪的說道。

「媽的!」麻醉醫生低聲罵了一句。

患者下不來,他就要一直維持患者的麻醉,時間太久肯定有問題。

一個環節出事,所有環節都不好乾,麻醉醫生已經在腦海裡用銀針把血站的人扎的千瘡百孔。

「老鄧,你到底行不行?」巡迴護士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上臺之前還確定過,2個小時就變卦。」鄧朝洪恨恨的說道,「誰知道發生了什麼,誰知道要怎麼辦。」

「等吧。」

手術室裡安靜下去,每個人都在心裡想著不同的事兒。

過了十幾分鍾,鄧朝洪的手機響起。

「孫院長,是我。」

「手術……沒問題,術中出多少血不一定。5000毫升已經是極限發揮了,沒別的辦法。」鄧朝洪雖然面對大院長的詢問依舊堅持,「前段時間錢教授做了一臺,輸了6000毫升血。5000毫升,真的是極限。」

「好,那我再等等。」….

結束通話電話,麻醉醫生好奇的問道,「怎麼,這麼快鬧到大院長那去了?」

「患者家屬心氣兒不平,要砸血站,還聯絡了記者和自媒體的大v。說是已經網路傳播,院裡面也頭疼。」鄧朝洪嘆了口氣說道。

這事兒越來越麻煩。

雖然自己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事情,可最後一旦出事,臨床一線的人肯定要被扔出去當替罪羊。

到時候自己要是被網爆可就***了,自己啥都沒做,這是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