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威脅下,姜袖珠為了活命,只能扔掉手中的那支荷花,將他扶進了春風樓的一件雜物房。

他當時失血過多,飢寒交迫,便威脅她外去弄點吃的來,她冷冷的看了他半晌,一聲沒吭的走了,再回來時臉上掛著兩個紅通通的巴掌印,手中捧著一塊餅子、一碗熱水,並兩株止血的草藥。

他先給自己敷了藥,就著熱水餅子還未吃完,春風樓的鴇母突然帶著龜公闖了進來。

緊要時刻,他端著碗躲在了一堆木材後,而姜袖珠劈手奪過他手中的餅子,一邊狼吞虎嚥,一邊惶恐的朝外看去……

那次,她被鴇母吊起來用鹿筋做成的鞭子整整打了一天一夜,鴇母將春風樓被官府查封的怨氣都發洩在她的身上,直到沒了力氣,才扔掉鞭子讓龜公將她拖去地窖餓著。

他當時自身都難保,也管不了太多,只能留給她一丸解藥、半碗水。

後來成功脫身回到上京,他以為不會再見到她,沒想到兩年後她卻搖身一變成了永茂伯府流落在外的原配長女。

回憶戛然而止,韓載垂下眼皮,唇角勾起一絲笑,抬腿往裡走去。

“王爺!”杏君起身行禮。

韓載擺了擺手,杏君退下後,他在床邊坐下,深邃的眼睛望著姜袖珠眼底的溼潤,問道,“怨本王了?”

姜袖珠低垂著眸子,看向別處,“我沒有。”

“撒謊。”

姜袖珠終於肯正視他,深吸了一口氣,字字道,“王爺以為,我是靠埋怨、靠顧影自憐才走到今日的嗎?我靠的從來都是識時務、忍耐和伺機而動。”

韓載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身子微微前傾,“對本王,也是如此嗎?”

姜袖珠迎著他的目光,忽然莞爾一笑,如簷上落白消融,似海棠花初綻,她拿開他的手,慢慢的與他十指相扣,摩挲著低聲說道,“旁人如何能與王爺相提並論。”

話落,她湊上前去想要親他,韓載感覺到她溫熱的呼吸,眼皮下壓,半閉著雙目,眼神隨著她的紅唇移動,兩個的鼻子都生的高挺,鼻尖相觸時,韓載閉上了眼睛。

但下一刻,預想中的溫軟並沒有貼上來,他微皺著眉頭睜開眼睛,只見姜袖珠已經撤遠,正捂住嘴,表情似乎十分痛苦。

“你怎麼了?”

姜袖珠抬眸掃了他一眼,強壓下心中的情緒,低聲道,“沒事,只是有些不舒服。”

還未等韓載再開口,她又道,“王爺先回去吧,明日我們在碧水閣會面,我好好補償你。”

韓載聽她這麼說,只能起身,冷冷地交代了句“你好好歇著”,便離開了。

韓載走後,姜袖珠才幹嘔出來,待那陣反胃感過去後,她白著臉搭上自己的手腕。

如珠走盤,雖然很弱,但的確是滑脈無疑。

姜袖珠還未來得及高興,杏君從外面走了進來,“娘娘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莫不是跟攝政王起了爭執?”

“跟他無關。”姜袖珠輕輕的搖頭,緊接著又道,“杏君,我終於懷上了。”

“您、您懷上了?”杏君一臉的驚訝。

姜袖珠握住她的手,語氣激動,“我現在總想幹嘔,孕胎的婦人不都是這般?而且我給自己把過脈,的確是有孕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