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中,陸貴妃一入內就感受到一片沉重、冰冷的氣息,坐在御座之後的韓載身著紫色蟒袍,抬起眼皮,帶著凜然的威壓朝她看來。

陸貴妃面上並無任何心虛,她儀態萬千地走上前,挑眉道,“不知攝政王請本宮來所為何事?”

韓載眼中透著寒光和莫測,望向她,“昨夜皇后娘娘被毒蛇咬傷一事,貴妃可知情?”

陸貴妃聞言,施然道,“本宮晨起聽宮人提過一句,不過幸得先皇庇佑,皇后和她腹中的胎兒雙雙平安,實乃我大慶之福。”

“貴妃就沒有別的話說嗎?”韓載目光落在她上了妝都遮不住的青黑眼底,冷聲反問。

陸貴妃輕笑,直視向韓載的眼睛,“王爺莫不是疑心害皇后娘娘之人是本宮?”

韓載目露審視,“昨日午後,秋信宮值夜的宮人曾瞧見漪瀾宮的宮女慧喬提著食盒去找過秋信宮小廚房的楊婆子,而楊婆子正是在秋信宮淨房放出毒蛇之人。”

“慧喬與楊婆子是同鄉,兩人敘舊只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頓了頓,陸貴妃又道,“攝政王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本宮是否可以認為你是在誣告,以下犯上?”

韓載哂笑,不答反問,“慎刑司已經在嚴刑拷打楊婆子,貴妃難道就不怕?”

“本宮行的端坐的正,又有何懼!”

陸貴妃的坦然讓韓載眉頭微皺,難道毒蛇真不是她放的?還是說,她有萬全的把握楊婆子不敢洩密?

韓載墨黑的眸子流轉,片刻後,道,“那就請貴妃在乾元殿稍坐片刻,若是此事當真與你無關,本王定好好與你道歉。”

陸貴妃搭在袁江的胳膊走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那本宮就等著攝政王負荊請罪。”

韓載沒再言語。

秋信宮,姜袖珠得知陸貴妃被請去乾元殿,心中微微鬆了口氣,看來韓載已經出手了,陸貴妃這次必定在劫難逃!

轉眼已至傍晚。

乾元殿中,陸貴妃放下茶盞,有些不耐煩的看向韓載,“攝政王,本宮已撐著病體陪你枯坐一整日了,既然慎刑司那邊還沒結果,請恕本宮不奉陪。”

韓載正欲開口阻攔,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秦赭從外面走了進來。

韓載看向陸貴妃,“想必結果已經出來了,就請貴妃再稍坐片刻。”

陸貴妃看著韓載微微挑眉,有幾分嘲諷,“不必了,既然結果已經出來了,就直說吧。”

韓載看向秦赭。

秦赭看了眼陸貴妃,又看了眼韓載,拱手道,“楊婆子招認,一共有兩個人對她許下重金,讓她伺機謀害皇后娘娘。其中一人是漪瀾宮的慧喬,另一人則是桂德坊袁侍郎家的一位小姐。”

韓載聽罷,有一瞬間的不可置信,這事怎麼會牽扯到袁薇止?

震驚過後,他將目光落在陸貴妃身上,難怪她滿身嫌疑還這般坦然,眼神中甚至還帶著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