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南方,本就屬火的,火便是這片樹林的靈氣之源,這大片的樹木也是生火的,怕是早就隨了陣眼之中的火屬性靈氣,也就不再是原本的木了,原本火還能勉強燒了那些木,可這屬性一變就全然不一樣了,所以那些昂貴的火靈符咒根本就起不了什麼作用,慕雲兒反而被從煙霧中竄出的藤蔓給纏上了,任憑她怎麼砍也砍不盡。

作為未婚夫的沐澤清縱身過去,被新一段的藤蔓拖住。

躲在眾人身後,抓著玄景與意衣角的梨諾,眼看著一幕幕鮮血淋漓,這根本就是在消耗氣力,在慌亂之中終於想起了剋制之法,如果是火,那必定是怕水的,立即朝著沐澤清喊道,“水,這些東西怕水的,三哥,快給它們洗洗!”

話音剛落,原本還有所顧忌的沐澤清,在看到意喚出了水靈擊退了圍著他們的藤蔓後便也揮手念動了水靈咒,水流自地面盤旋而起,將最後的藤蔓逼退,也救下了慕雲兒。

清水可洗淨萬物,梨諾也體驗了一回這個世界的全身乾洗服務,身上的汙漬經過水靈的一陣清洗已沒了痕跡,水靈迴歸本體之後還帶走了附著在衣物上因為這片林子產生的水汽,整個人都舒爽了許多。

休整的時間不多,藤蔓退去了,那些被埋在樹下的死靈便被放了出來。

又是一陣涼颼颼的風,這回倒是明目張膽的在他們眼前晃悠,帶起一陣又一陣的腐爛黴氣,死靈們沒有要直接攻擊的意思,直到濃霧散去,眾人才看清周圍的狀況,他們已自投羅網,進了死靈們的陣法之中了。

關於法陣,慕雲兒是熟悉的,她的家族精通幻術也擅長研究各類符咒、陣圖,而死靈們能佈下的法陣,作為管束死靈的家族,玄途族的酆千泣是再熟知不過了,那不過是些迷惑人的幻陣而已,本就是沒有實體的死靈當然佈下的陣法也是不會有實體的。

但是,也正是沒有實體,虛無縹緲的便更不好破陣。

作為幻術世家天賦最高的宗家女兒,慕雲兒竟沒察覺到那些死靈是何時起的陣,陣眼是什麼,媒介又是什麼?

“大家不要輕舉妄動!”慕雲兒提醒道。

“到底是什麼時候中了幻陣!”梨諾嘀咕道,幻術加上陣印的幻陣,比普通的幻術更加變幻莫測,自己本就不怎麼應付得住幻術,再加上自己這受損的靈脈,肯定是幫不上什麼忙的。

“在被那些藤蔓上的腐爛血肉燻傷了嗅覺之後。”酆千泣拿扇子掩著鼻子回答道,如果早知道是氣味的問題,早就應該將之隔絕。

“鼻子……”梨諾摸著自己的鼻頭說道,“是那些刺鼻的氣味讓我們忽略掉了其他的味道?”

“想來是了,讓人作嘔的氣味聞久了,淡些的就覺察不出了!”沐澤清說著也喚出水靈化出水緞的面紗帶上。

其他人也紛紛喚出了自己的靈織出了面紗,還好意是想著梨諾,給她遞了一條微涼的水緞。

“找到媒介所在才能順藤摸瓜的找出陣眼,我們得分頭行事!”慕雲兒說道。

要破陣必須得找到陣眼,如果運氣好能找到施術者,擾亂法陣也是可行的,只是那些施術者大多都躲在極其隱蔽的地方,相較之下,找到陣眼更容易些。

酆千泣接話道,“一步不動,我們必然會被困在這裡,動了一步,我們必然被分散,只是,在這個幻陣的陣圖裡穿行著無數條路,並不是我們主觀能選擇的。”

想必是佈下這結界的人,或是被困在這裡的死靈不想讓他們暢通無阻的去祭壇,所以百般阻撓,勢必是要將他們打散,然後各個擊破。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這……還是隨機的?”梨諾剛問出口,心裡想著這下可不好,隨即腳下一個不穩就被背後一股強勁的吸引力給拉走了。

聽到了細微樹葉浮動的聲響,眾人連忙回頭看向被護在中間的梨諾,意更是想要抓住她,卻撲了空,連帶著其他人也都移了步子,紛紛被突然出現在各自身後的空間漩渦吸了進去。

七個人被分散在林子的不同方位,這四處都是樹,擾亂了梨諾的方向感,她被扔在堆滿落葉的地上,想著這地下埋著屍骨,立即跳了起來,天旋地轉的巡視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異常,只是現在剩她獨自一人,多少有些害怕。

“最近是不是犯了水逆,一個沒站穩就……唉……”

梨諾自言自語著,拿出事先藏在袖子裡的短劍防身,順便在經過的樹上刻了只烏龜,不出意外的兜兜轉轉走了許久,她又看到了自己刻下的小可愛了,垂頭喪氣的大喊道,“什麼鬼地方!”

就是因為她的叫喊聲,那一嗓子中氣十足的,遠的地方雖傳不到,但被幻陣隨機分配到她附近百里之內的酆千泣倒是聽到了,便尋著聲源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