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生活在死靈堆裡的玄途族人對死靈的感應極為敏銳,酆千泣搖著羽扇望著逐漸滂沱的雨勢,心中逐漸不安起來,雨勢越大結界臨界處的黑氣卻越盛,便說道,“情況不大對!”

“確實不對……”感覺一陣清涼的梨諾也覺察到了,立馬揮著手往天上喊著,“三哥,快停下!”

站在梨諾身旁的意看到梨諾因揮手露出的手腕,肌膚上一道道細微的淤青的線他看得清清楚楚,趁著其他人還沒有注意到,立即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放下掩入衣袖裡,輕聲道,“我去吧!”

說話間意已經為梨諾把了脈,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後心中一滯。

“意……意……”梨諾喚著出神的意,不知他這突然是怎麼了,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連忙抽手,心道不好,這是被發現了。

“你的靈脈……廢了,誰幹的?”意小聲的詢問著,他是學醫的,只看那滿手的淤青脈紋就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又不確定的把脈坐實了梨諾靈脈被廢的事實。“靈脈?”距離最近的酆千泣聽到了意的話,以為是聽錯了便問了聲,“怎麼了?”

“小妹……”而一直注視著天上的慕雲兒清晰地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也瞥了過來。

這靈脈怎麼突然就廢了,前些天修習還好好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沒事的,沒有誰,也沒那麼嚴重,別聽意亂說,這點小傷休息一段時間也就好了!”梨諾笑著回答道,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廢了,又硬著頭皮推著還想說些什麼的意,“你快去傳話,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可不能再讓他說話了,雖知道他是在為自己擔心,其他人也是好相處的,但自己也不是全然瞭解他們,內心是信任著他們的,但理智卻不讓啊,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底細,完全就是把命交代給別人了,太過危險。

為了轉移話題,梨諾轉身走到金色的梧桐樹下,朝著那棵熠熠生輝的樹問道,“應桐,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瞞著我們!”

“我……”樹中的應桐顯出身形不知如何回答,又是一副柔弱的模樣不敢直視梨諾。

酆千泣搖著羽扇也走了過來說道,“此處的結界壓制著無數的死靈,有凡人也有妖魔,有妖魔之毒更是惡念叢生,降雨確實會減弱結界的能量,直到破除結界,但那些死靈也就沒了束縛,會一股腦的衝出來,我們這些人若是些靈力不濟的,恐怕就要成了他們的盤中餐了!”

梨諾聽著也與自己的猜想差不多,但是你說歸說,看著我幹嘛,這後半句明顯就是說給自己聽的,靈力不濟、盤中餐,字字扎心啊!

但是自己也有保命的法子,那些邪靈還不敢拿自己怎麼樣,更何況,按照計劃,就算要真的‘千里送人頭’,也不會是被那些死靈撿了去,要不然她也不會求著酆千泣來幫忙。

“應桐,你老實回答我,降雨並不會洗去邪氣怨念,只會放出裡面的死靈,還有那位被困在祭壇裡的大邪靈,對嗎?”梨諾與她確認道,昨晚阿默就說過,裡面除了那些三千五百年前死去的死靈還有一位強大的邪靈存在著。

“他不是邪靈!”應桐隨即反駁道。

見應桐有些激動,想必那位邪靈與她關係不一般,怎麼說也是同源的,此刻,沐澤清與意也回來了,自己身後有的是打手,便裝作氣勢洶洶的雙手叉腰威脅道,“先前也問過你,你一直避而不答,如再不回答,信不信我砍了你!”

“別,他……夕梧是我的親生兒子!”應桐害怕了,她相信這女子有能力砍了她,也根本用不著她親自動手,自己這好不容易才修來的仙根便也會被輕易給拔了。

她說那是夕拾國的第六代君王夕肆在身體累積過度妖毒時與她生下的孩子,取名夕梧,那孩子是半妖,一般的半妖在未成年之前不會妖化,可那孩子卻是一出生就攜帶著妖毒邪氣,生下他,自己險些都沒命了,那是她唯一的孩子,比她的命都要重要。

三千五百年前的那場戰爭之後,那孩子被作為陣眼,以他的身軀壓制淨化著死靈的惡念,他的身體能吸收妖毒,能承載強大的怨氣,那祭壇是陣眼所在,也是他的棺槨所在,祭壇中有陣法,能加快轉化妖毒與所有邪氣為靈氣,供養結界。

“如若你能將這綿延數百里的怨念淨化,那便是極大的功德,也能抵消了夕氏皇族的罪過,如若這無盡的怨念沒有消散之日,你將永生永世不生不死,不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