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信徒的標記,風氏一族恨極了墨閣,怎會成了月使的奴隸,風染月的父母恐怕已經在什麼時候就被替代了。

現在七月的信徒被殺,想必那位月使的能力及地位是在七月之上的,察覺到這一點後,風權根據百年前與新任谷主的約定發出訊號告知這裡所發生的事情。

“父親的……故友?”風染月疑惑道,她不曾聽父親提起過。

“風月島之上,離月亮最近的地方有座月宮,他應當是月宮中的某位神仙,風氏一族隱於風月島也是受到了月宮的庇護。”風權說著接而安撫道,“你且等些年,你家中的變故,那位故人想必已經知曉了!”

風染月權衡過後點了頭,她知道不管是自己還是族人基本上對外界都一無所知,不能盲目離島,如果有位神仙人物指點,興許會好些。

而這一等就是兩年。

在某天滿月的夜裡,藏身在黑暗中戴著鬼臉面具的男子施法驅除了飄散在風月島四周的障眼迷霧,他凌空而起浮在夜空裡,將整座小島看得清晰,終於在一處設有障眼法的湖裡看到了那股他搜尋許久的暗淡魔氣。

男子逐漸靠近那處湖水的同時,沉睡中的梨諾像是有所感應般,靈體變得躁動不安,手腕處的圖騰溢位火光浮現在已經入睡的風染月右手手腕處。

火一樣的靈氣吸收著月華匯聚而成的能量逐漸灼燒著她的肌膚,她猛地驚醒,看到自己手腕處環繞著躍動的火光時,下意識的跑到院子裡的水井旁,就在她全身沐浴著月光之時,圖騰處散發的火焰迅速包裹著她全身,像是要燃盡她的靈魂,她承受不住那樣的痛楚終是在火焰之中失去了意識。

火光照亮整個院子,須臾間化作飛鳥的模樣,伴著一聲長鳴直衝雲霄,隨之天際燃起金色的火焰,飛鳥盤旋其間。

那聲長鳴驚醒了島上所有人,也吸引了遠方國度眾位仙神、妖魔、世家的目光,風月島所在的西海海域承受著靈力的衝擊,生靈們紛紛躍出海面,東面那座綿延千里的森林之中鳥獸更是本能的迎著火焰飛去。

站在月神廟院中的風權望著空中盤旋的飛鳥,看著這幅萬靈朝拜的景象,一眼便認出了那靈獸的身份,皺著眉自語,“孕育萬物之始祖……怎會出現至此!”

踏著風歸來的少年,遠遠的便看到了衝散隱藏風月島結界的靈力,站在林中最高的樹梢之上,感知著森林及大海的種種躁動,看著遠處城中不斷亮起的燈火,深知即將來臨的災禍。

少年匆匆趕回島上,每年的今天,他的父親都會在月神廟院中的楓樹下等他,如若哪天他沒有回來,便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少年從雲間躍下,落在風權身後,恭敬的喚了聲,“父親!”

風權轉頭看了眼少年,心中雖歡喜得很但面上總是笑得平淡,輕聲喚了聲,“鹿兒回來了!”

隨後又看向那不斷燃燒著的火鳥。

被喚作‘鹿兒’的少年正是風權之子風與鹿,他早已經習慣父親的淡漠,起身也往那方向望去,“父親,那個方向是……”

雖然他常年在外,卻還是知道,那裡住著風染月一家,那家人他小時候曾見過,只是十歲那年離島後就再也沒機會見了。

“風染月!”風權說著,思索片刻開始憂心。

“那神鳥……”明顯是神之靈,竟是染月嗎!

風與鹿看著開始散去的火光,盤旋於雲端的飛鳥也漸漸褪去刺眼的光輝,落於凡塵。

“那是浮黎族凰卿的護身靈!”風權說,風之谷中人曾受浮黎族庇護,他也曾見過未被滅族前的浮黎族,見過那時的凰卿,所以,關於凰卿的傳說,老一輩的族中之人都是有所耳聞的。

“浮黎族?”風與鹿疑惑,“浮黎一族不是被滅族了嗎,染月她是浮黎族的?”

“不,她不屬於浮黎族,只是被浮黎族的主君選中了!”風權解釋。

世間萬物都有各自命數,為了違逆既定的命數,萬物生靈不斷修行、化形以延長生命改變未知的命數,想要超越時間,而越是這樣,就越是會失去某些東西,最終親情、友情、愛情無一保全,無法擁有愛人、子女、親人、朋友,直到孤身一人陷於茫茫雪原,滅於孤寂。

可這萬物生靈皆無法逃脫的命數,對浮黎族的主君卻是仁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