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回 筆做袖箭巧傳書(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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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章秋谷閒得無聊,來找陸仲文。兩個閒人吃飽喝足了,自然開始玩樂專案了。玩兒啥呢?打牌!只是到哪裡找牌友?
兩個人正在躊躇要請什麼客人,忽然聽到樓下的夥計叫了一聲:“客人上來!”
樓梯上腳步聲由遠及近,走進一個客人,不是別人,正是方小松。
方小松出城之後,先到高桂寶院中,曉得章秋谷已經去過,便想著他找不到自己,大概是到王小寶家去尋陸仲文了,所以急急的趕來。
陸仲文見了方小松,大喜道:“我們正要請客打牌,你來得正好,現在三缺一,只要再請一個客人便可成局了。”
陸仲文說罷想了一想,便取過一張請客票來,到石路長安客棧去請宋子英。
夥計去了不多一會,宋子英就來了,彼此寒暄了幾句,大家便入位扳莊。宋子英問陸仲文多少底碼。
陸仲文道:“我們哥幾個就是玩兒個樂子,尋個消遣罷了,誰還想贏錢不成?不過底碼打得太小了也沒有什麼意思,我看打二十塊底二四,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你們各位以為如何?”
眾人聽了點頭道好。
扳好了莊,定了座位,便打起牌來。
碰了幾付,章秋谷的牌運甚好,連和了幾付大牌。及至碰完結賬,方小松沒有進出,陸仲文輸了二十元,宋子英大輸,輸了四十餘元,大多是章秋谷一人贏的,給了八塊和錢,其餘的一齊收下。
章秋谷和陸仲文等在王小寶家玩兒了一會兒,差不多已經有七點多鐘,侍女們擺上飯菜碗筷等,王小寶過來斟了一巡酒,陪著坐在旁邊,四人談談說說,甚是投機。
那宋子英的應酬甚好,談笑生風,幾個人愈發覺得相處融洽,很是投緣。
宋子英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陸仲文道:“前幾天我託你的事情怎麼樣了?昨天接到一封來信,我那舍親已經進京引見,只要辦完了正事,便會立馬動身到蘇州,先派了他家裡的一個賬房來這裡打前站,只怕差不多快要到了。你那邊的事可有什麼眉目嗎?”
陸仲文皺皺眉頭和宋子英說道:“我已經替你問過幾家,都沒成。我哪有功夫給你跑這事,要不我再去託別人問問。”說著便回過頭來向章秋谷、方小松二人說道:“子英兄的親戚鄒介卿,是安徽有名的富戶,現在捐了個候補道,已經分發江蘇,引見之後就要出來到省,要在城內買一所大些的住房,不在乎房價。子英兄幾次託我幫他尋找,我最近太忙,實在沒工夫,你們可曉得哪裡有出賣的住房麼?”
章秋谷聽了介面道:“若說住房,貢春樹就有好幾所房子,有大的,也有小的,只是不知道他可肯出賣,這卻要與他商量。”
宋子英聽了大喜,連忙站起來朝著章秋谷深深一揖道:“春樹兄當真有房子,那可太好了,只是還要秋谷兄費心,和他商量商量。”
章秋谷連稱不敢道:“這不是什麼大事,無需這般多禮,我回去問他就是。”
宋子英又諄諄囑咐了一番。
章秋谷因為記掛著貢春樹的事情,不知道他在船上怎麼樣了,便辭別了三人先自走了。
到得船上,見貢春樹伏在船上假寐,章秋谷喚了他一聲,貢春樹驚慌失措的跳起身來,見是章秋谷回來,方才坐下。
章秋谷問貢春樹可曾看見那兩間水閣開過樓窗,貢春樹搖頭嘆道:“我在船頭上等了半天,望得眼睛都有些酸溜溜的,哪裡見她開過窗戶,連人聲都都沒聽到一絲,不會是上了那婦人的當吧?”
章秋穀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管是假是真,姑且試一試吧。”一面說著,一面掏出表來看,已經是夜裡十點十五分,章秋谷便取一張信箋鋪在桌上,提起筆來不知要寫什麼。忽然想到什麼問貢春樹道:“壞了,壞了,程小姐可是識字?”
貢春樹道:“尚還認得幾個字兒,就是粗淺些的小說或是信札,也都懂得意思。”
章秋谷喜道:“這就好。若是一個不識字的,便又要另想法子了。”說罷,取過筆來向箋紙上一揮而就,寫了幾個字。
貢春樹倚在案頭,看他寫的是“春樹到,明早十點”。
貢春樹遲疑道:“咋不寫得明白些,為何要這般含混?”
章秋谷一指頭點在貢春樹的腦門上:“你這個人真是糊塗!這不過是預先問個信兒,我自己也沒有十分的把握。若依著你的意思,寫些私情話,萬一射到樓中被旁人拾去,那還了得嗎?我只寫這幾個字兒,即使被旁人拾去,也想不出這裡頭有什麼機關,你還嫌我寫得少嗎?”
幾句話說得貢春樹又羞又喜,暗想秋谷這人真是精明,此番讓他幫忙,果然是對的。
只見章秋谷把方才寫好的信箋,折了成紙條,取一條麻線,結結實實的紮在筆梗中間,招手叫貢春樹一起走出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