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回 奇謀力全西廂情(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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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貢春樹原本是到上海向章秋谷求援的,哪知到了上海一頭扎進燈紅酒綠的紅粉圈圈樂不思蜀。
直到七月份了,貢春樹接到了潘玉峰的來信,說程小姐回去之後,肚子漸漸大了,隱藏不住,被程老頭兒看了出來,氣了個半死,盤問女兒究竟是與誰人苟合,做出這麼有辱家風的事情。程小姐哪裡肯說,只推說是停經鼓脹,並沒有什麼私情。
程老頭兒雖然不信,卻也有些疑心,便把他女兒關在後院的一間樓上,等她分娩後再問清楚。
信上責備了貢春樹幾句,說他到了上海,既然朋友已經尋著,為什麼不趕緊回來,若再不回來想個法子,要是等到程小姐月足臨盆,搞不好會枉害了程小姐的性命。
貢春樹接到了這封急信方才當真著急了,打躬作揖,苦苦哀求章秋谷一同到蘇州。
章秋谷在貢春樹剛到上海找他時,雖是當時答應了,但因為上海的事情還沒辦完,所以就耽擱了下來。而這段時間貢春樹也玩得樂不思蜀,倒好像把這件事忘記了一般。直到貢春樹接到了這封急信,章秋谷的事情也都辦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手下去辦倒也不打緊。剛好這時又接到母親大人的來信,讓他去蘇州辦事,正好順帶的幫好友解決麻煩。不過這件事仔細想來,也沒譜兒,不知從哪裡下手才好。
一到蘇州,章秋谷便叫貢春樹先到潘家打聽訊息。依著貢春樹的意思,還想要叫潘太太到程小姐家去看看她到底怎麼樣了。哪曉得程老頭兒因為埋怨潘家坑害了他的女兒,幹出這般醜事,可又不能當面和程家理論,只是背地裡恨得咬牙切齒,彼此都快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與潘家已經斷交了。
貢春樹聽了非常焦急,想要找一個同程家認識的人,進去和程小姐通個話兒。
尋了幾日,好不容易才尋著一個程家數年前用過的一個粗使婆子,給了她小費,又教她怎麼說話,叫他進去給程小姐傳消遞息。
哪知那婆子去了半晌,垂頭喪氣的回來道:“這件事兒是辦不到的,我也不想賺你們的銀子。”說著轉身就走。
貢春樹連忙把她叫回來,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婆子嘆口氣道:“我到了他家,見過太太,坐了一會兒,問起為什麼沒看見小姐。我剛剛問了一句,還沒有說出什麼別的話兒,就被那老頭子吹鬍子瞪眼地喝叱了起來,那個樣子好像要吃人一般,把我嚇了一跳。後來我打聽了小丫鬟,方曉得小姐被他們關在後樓,不許她下樓一步,連樓門都鎖了起來。您想別人還見得著她麼?”
貢春樹聽了嘆息復嘆息,給了那婆子幾塊洋錢,讓她去了。
這些事兒,都是這三天之內的事情。
貢春樹等那婆子走了,奔出閶門,徑直到船上找章秋谷商議。
豈知到了船上,章秋谷還沒回來,貢春樹十分焦躁,卻又無處去尋,直等到一點多鐘,章秋谷方才回來。
見貢春樹神色懨懨,惶惶不安,曉得事情不太順利,急忙問他事情怎麼樣,貢春樹便把事情說了一遍。
章秋谷聽了,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說:“此刻我也拿不出什麼主意,明天你最好把那個婆子叫來,我再仔細的問問她,瞭解下詳細情況,我才能想出對策。”
貢春樹聽了,雖然稍微有點放心了,但終究覺得滿心忐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勉強捱過一夜,約莫不到六點鐘時候,貢春樹已經起身,章秋谷卻還在沉睡。
貢春樹胡亂洗了個臉,把章秋谷叫醒了,囑付他:“在船上等我,切不可再到處亂走,我去去就來。”說著,便急急忙忙的上岸去了。
章秋谷等貢春樹走了,便也起來洗漱,吃些點心,等到十點鐘左右,果然貢春樹回來了,後面跟著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婦人,跑得滿頭是汗,一起上船來。
章秋谷問了那婦人一些事情,思索下,還是沒什麼妥當的法子,便又問那婦人道:“你既然在他家做過下人,他家共有幾間房子,你自然是曉得的了,可曉得他家小姐究竟關在什麼地方?”
那婦人指手畫腳的說道:“程家的房屋就在前面橋邊,離這裡沒有多遠。他家共有兩廳正屋;後面還有兩間水閣,是臨著河的。他家小姐就鎖在後面的兩間樓上。看得這麼嚴實,外邊的人根本就見不到。”
章秋谷聽了,猛然雙眉一皺,計上心來,急忙問婦人道:“那兩間水閣既然是臨河的,在船頭上能看見嗎?”
婦人用手往東邊一指道:“那不是程家的房子嗎。”
章秋谷連忙跨出船倉,把那婦人也叫了出來,順著她手指的地方向東看去,果然見醬園隔壁有兩間水閣,門窗緊閉,人影全無,估量著也不太高。
章秋谷疑惑這兩間水閣不像有人住的樣子,又仔細的問了婦人一些問題,便取出一張十元鈔票給那婦人,對她說:“現在沒有什麼事兒,你就先行回去,將來有用你的地方再叫你來。”
那婦人接了鈔票,歡天喜地,千恩萬謝的去了。
章秋谷回身走進中艙,貢春樹連忙問:“怎麼樣?”
章秋谷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