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小院裡的兩撥人,紀源猶豫了一下,便徑直走到自家幾位師兄的面前。

他指了指身後的許七七與江河,以眼生詢問發生了何事。

幾人看了他一眼,卻並沒有回答,依舊是惱怒的看著不遠處的少年和少女,就這個架勢,若不是對方年紀不大,他們可能早便是動氣手來了。

見狀,紀源眉頭微皺,儘管心中微微不喜,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轉身走向身後的兩人。

“怎麼了,為何與我的幾個師兄這般?”

此話剛問出口,還不等面前的兩人張嘴,他的身後便傳來一道不悅的哼聲。

二師兄劉浩明撇了撇嘴,一臉氣憤的開口:“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大小姐、大少爺,這都什麼時辰了,我們好言相勸卻聽也不聽,佔著主殿就是不願離去。”

他指了指自己和身旁師兄弟的身上,那一個個小巧的腳印,哪怕是在夜色下也依舊醒目。

看來是在先前,就發生過一些衝突,他們臉上的氣憤估計也是有大半原因,是因為自己竟然打不過兩個少年少女。

紀源嘴角一抽,沒想到數日沒見到幾位師兄,好不容易見上一面,還和自己的朋友起了衝突。

稍一沉吟,他便歉意道:“這些是我的朋友,都是些外鄉人,要是不小心衝撞了幾位師兄,師弟先替他們配個不是。”

許七七一瞪眼,當即便要出言,卻被身邊的江河拉住了胳膊,最後也只能是滿臉氣憤的作罷。

她的這個動作,自然是被幾人看在眼中,不過自家師弟都已經開口,他們自然也不能真就這麼的,一直和兩個少年少女過不去。

於是身為大師兄的陳世榮,在微微頷首之後,便滿臉嚴肅道:“既然是小師弟的朋友,自然就是一場誤會,不過這裡終究是清淨之地,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多注意一下。”

紀源連連點頭,保證今後一定會注意,方才讓這位大師兄滿意的點了點頭,帶著幾位師弟回到屋中歇息。

在玄天觀的偏院之中,除卻紀源和師父各自獨佔一屋,其餘八位弟子分別居住在另外兩間屋子內。

見大師兄等人回屋,紀源才舒了口氣,隨後使了個眼色,示意身邊的二人暫且不要說話,與他一同往供奉神像的主殿走去。

等到了此處,他瞥了一眼盤坐在地上的趙遠松三人,眉頭微皺的詢問道:“怎麼個情況,讓你們在這裡待到深夜也不肯走,還和我的幾個師兄起了衝突?”

紀源一邊說著,一邊踢了幾個蒲團過來,而後便與幾人相對而坐。

雖然他是在詢問緣由,其實心中對幾人的來意,已經有了幾分猜想,無外乎是昨夜之事,以及對幕後之人的擔憂。

果然,在他剛一坐下後,便將自己的憂慮說了出來,話裡話外與他所想幾乎一般無二,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趙遠松希望接下來的幾天,能夠居住在玄天觀內。

這一點,的確是紀源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玄天觀雖然自三百年前,便開始逐漸沒落,但終究是曾出過數位大修士,以及一位陸地神仙的傳承。”

趙遠松毫不隱瞞的說道:“在遠行之前,門中長輩就曾交代過,若是遇到危機性命之事,可留在觀內等待師門來源。”

他言稱自家長輩說過,玄天觀儘管已經沒落,但卻還有祖師遺澤庇護,雖不能直接抵禦來犯之人,卻可以增長些許自身氣運。

說不得便會因為這點運道,就能避免一場血光之災。

紀源對此說法不置可否,玄天觀中是否有祖師遺澤庇護,他心中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真正讓他有些猶豫的,其實是趙遠松的請求,不知道是否要答應,讓對方師兄妹幾人暫住。

先不論信任問題,只是觀中沒有閒置的空房,再加上若有外人在場,對他的日常修行也會造成許多不便之處。

“我等可在主殿中打坐,無需特地整理出一間屋子。”

趙遠松沉聲說道,目光中甚至帶著一抹懇求之色。

其實若只是他自身一人,自然是不會如此,既在這枯坐一日最後受人白眼,又滿是無奈懇求有個打坐之地。

然而禍事是他牽連出來的,自是要想方設法,確保師弟師妹們的安全,特別是許七七和江河兩人,不僅是門中嫡傳,更是罕見的修道美玉。

若是兩人在此出了事,門中師長定然是會勃然大怒,而他也不忍少年和少女,在尚未成長起來之前便夭折。

紀源嘆了口氣,對方都已經如此表態,他自然也沒有辦法拒絕,畢竟說到底,玄天觀也曾是九玄門的一份子。

而且這些年,恐怕九玄門也沒少在暗中,對玄天觀進行護持,否則的話,一個曾走出過陸地神仙的沒落門派,又豈會安生如此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