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劉長佑婉轉替徐捕廳講情,曾國藩正顏說為官之道。

大拖罟龐然威風凜凜,是否實用人人疑惑。

楊載福奉命來見巡防的團練大臣,轅門外卻傳來喧譁之聲……

(正文)劉長佑這時道:“飯已收拾齊整,太守何不在這裡陪大人簡單吃一口?”

趙大年未及講話,官廳門被推開,王睿走了進來。

王睿先給曾國藩和趙大年各行了個大禮,又與劉長佑、彭玉麟等人打了招呼。

曾國藩請王睿坐下,板著臉道:“王明府,你來的正好,省得本大臣傳你。”

王睿一聽這話,大驚失色道:“大人何出此言?下官莫非又做了什麼錯事?”

曾國藩一瞪眼道:“你何止是做了錯事!本大臣問你,你如何放著公事不辦,整天幫著團練造船?他們已經佔了你的地方,你原該把他們轟走才對呀!”

曾國藩話未說完,自己倒先笑了起來。

劉長佑說道:“王父母,曾大人這次來衡陽,誇獎最多的,一個是趙太守,一個便是您哪!”

王睿笑道:“曾大人適才的幾句話,可是把下官嚇得不輕!”

曾國藩對劉長佑道:“讓他們擺飯吧。正好趙太守和王明府都來了,算是答謝他們吧。”

趙大年和王睿一聽這話,慌忙起身致謝。

用飯的時候,劉長佑小聲對曾國藩說道:“大人,徐捕廳到底怎麼了?讓他用飯也不來,一個人躲在辦事房裡落淚。眼睛哭得跟爛桃似的。”

曾國藩一愣:“子默,你說的徐捕廳是哪個?我怎麼不記得?”

劉長佑小聲道:“就是不肯起來的那位。在山東捕廳任上休致,我見他是個老公差,就委了他個差事,有時也下去勸捐。辦事還算得力。”

曾國藩想了想,終於恍然大悟道:“我知道是誰了。一大把白鬍子那個?你去叫他,說我有話要問他。”

劉長佑急忙起身離去。

不一刻,劉長佑走進來,後面跟著瑟瑟發抖的老胥吏。老胥吏眼睛紅紅的,已經腫起老高。眼珠凸出眼眶許多,很是恐怖。

老胥吏未等曾國藩問話,已經雙腿一軟,撲嗵跪倒在地。

曾國藩放下筷子說道:“看樣子,您老哥已經知道錯了。”

老胥吏一邊磕頭一邊嘶啞著嗓子說道:“老奴才知道錯了。老奴才以後再也不敢張狂了。您老就饒恕老奴才這一回吧。”

曾國藩說道:“您是一名老公差,應該懂得體恤下情。何況,團練辦事局又不是真正的衙門。您這樣對待百姓,百姓又將怎樣對待我們呢?您一定要記住,團練是離不開百姓的呀!您能記住嗎?”

老胥吏忙不迭地說道:“大人的話,老奴才都記到心裡了。”

曾國藩笑道:“您若當真悔改,就起來用飯吧。還有,您大小也是朝廷命官,不能一口一個的老奴才。您要維護官家的體面。”

曾國藩話畢,對劉長佑使了個眼色。

劉長佑就彎腰扶起他道:“您老哥起來吧。這麼大一把年紀,跪久了是要落毛病的。衡陽又不是省城,找個郎中都不容易。”

有差官急忙添了碗筷進來。

老胥吏口稱“謝大人賞臉”,挨著劉長佑坐下。

趙大年和王睿這時已用完飯,各自回衙門了。飯堂裡都是湘勇的人。

飯後,在官廳喝茶的時候,曾國藩忽然問劉長佑:“子默,上次扣押的黃團練的私財,還在知府衙門封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