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裝燈和修理水電都是李強找學校裡的水電工幫忙。就這樣忙了一段時間我們的店終於開業了。開業的那天我們沒有放鞭炮,只是把貨物擺放在櫃檯裡和掛在牆上。你還別說,這個不起眼的舊倉庫,經我們這麼一折騰再擺上這些花花綠綠的貨物,真是煥然一新、琳琅滿目。

開業的這天王亞明和孫寧兩人抱著“吉他”在我們的店裡彈唱了一首《小芳》和《我的未來不是夢》——要說王亞明:“唱歌彈吉他”不能說和歌星比美,但是在我們學校也算是一個佼佼者。他閒暇無事時經常抱著“吉他”在學校裡的草坪上,或者是假山邊的“念詞湖”畔自彈自唱。你還別說,還經常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開業的這天時間是故意選擇中午時分開張,大家正好是吃飯時間。絕大多數的老師同學覺得好奇,這裡怎麼平白無故開了個“店”。再加上王亞明和孫寧兩人一彈一唱,很多人都進來看看熱鬧。李強不在——因為他怕他父母知道,所以和大家說好的一般晚上他值班。

孫寧看見有人進來馬上吆喝起來,他一邊像顧客介紹新款的石英手錶和流行各種款式的男女墨鏡,還有珍珠、水晶項鍊等。一邊呢還誇讚哪些女老師和女學生漂亮,順便推銷店裡的產品。

只見他說道:“這位老師您長得好‘優雅、高貴’哦。我突然發現這款的藍色水晶項鍊,佩戴在您的脖子上那真是叫‘完美無缺’。來戴上試試看不買不要緊,那邊有鏡子自己看看覺得怎麼樣?”

那位女老師道:“哎喲,你別忽悠我了,說的再好你也不可能送給我吧。說真經的你這個項鍊要多少錢?價錢合適我就要了。”當得知比外面商場還便宜了百分之三十,“物美價廉”這位女老師當場就買下了。孫寧又轉身對一個女同學道:“這位美女同學你的身材好勻稱、好苗條哦,這款女式石英錶和這款女式墨鏡佩戴在你的身上,你都可以上《時尚雜誌》了。來戴上試試看,如果你說你是‘香港明星’沒有人敢不相信。”

孫寧這張嘴啊,還真能說會道,不一會的功夫就做了好幾筆生意。就這樣從中午一直做到晚上九點鐘,除了下午兩節課關門以外,其餘時間我們是一直都在店裡。

等打烊回到宿舍裡把我們把今天的營業額盤點了一下。我們都嚇了一跳,第一天我們居然做了三百多元錢“毛利”。我提議道:“我們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明天大家吃頓好的。這一兩個月以來我們天天過著清苦的日子都快成‘和尚’了。”

李強道:“照今天收入這麼做下去,不發那才叫怪。”

王亞明道:“啥也別說了,明天咱們下館子。自從哥幾個認識以來還沒有下過館子呢。”自從我們開店以來大家手裡都寬鬆了許多,兄弟們是經常下館子。不像以前花錢還要算算才能用。

自從開店做生意之後,我們的課外活動沒有了。大家只要下課沒事,都是輪班待在店裡。我連跟我母親一個月通一次電話時間,忙起了有時候給忘了。這個月在和母親準備通電話的時候,我是絞盡腦汁的想為什麼上個月沒有給家裡打電話的理由……

電話撥通了,母親準時守候在廠裡的傳達室。(這是我和母親每個月約定日子和時間當我剛要開口時……母親就先說道:“上個月為什麼沒有來接你的電話,是因為家裡有點忙,家裡真在裝‘防盜門’呢。”

接著母親又說道:“現在啊,家家戶戶都開始裝‘防盜門窗’了。沒辦法,前段時間咱們隔壁張阿姨家,大白天的遭遇小偷了。當時張阿姨準備去買菜,突然一個穿著衣服筆挺的小夥子,來到她們家門口探頭探腦地。張阿姨問道:你找誰?那個小夥子道,請問二百十三號在哪裡?張阿姨說道,沒有這個號。說完,張阿姨也沒當一回事隨手把門關上了,沒有上大鎖就去買菜了。沒想到回來時門卻開著,窩裡被翻得亂七八糟。最要命的是她們家去年臺灣親戚回來的時候,送的一對金戒指和一百美元沒有了。這對金戒指張阿姨一直沒有捨得戴,本來打算等兒子將來結婚的時候當彩禮送給未來的兒媳婦的。現在到好讓小偷給偷走了,急的張阿姨直跺腳哭天。除了張阿姨家以外咱們街道還有好幾戶人家遭竊,沒辦法現在只能家家戶戶裝‘防盜門窗’。這個是什麼世道啊,以前日子窮,可是小偷比現在少的多。現在日子比以前好過的多可偏偏小偷、騙子和不法分子反而多了。真是想不通。”母親嘮叨起來就喜歡自言自語個沒完,等嘮叨完了之後才問了問我的近況,然後再囑咐了我一番之後就結束通話電話。

人生在世就是這樣喜憂無常,有高興地也有發愁地。我們的小店開業不到兩個月,錢還沒有賺到。就有人開始在背後“打小報告了”。為此學校後勤部、教導處還專門召開了會議,在會議上趙團委書記發言道:“不錯,這個倉庫的確是我租給他們的。我是這樣考慮的,反正那個倉庫也是年久失修,空著哪裡也是浪費。至於它能為學校創多少收錄那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他們能替我們維修一下這個倉庫。租給外面的人也是租,租給自己學校里人也是租,我認為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後勤部主任道:“現在主要是有人向我們反應了。說什麼學校不像學校,學生不像學生,這裡到底是念書還是做生意?”後勤部主任說著拿出一封信,“呶!先看看這封意見信。”

趙書記道:“這有什麼,我們學校門口那一排地方不都租出去了嗎。再說好幾年前我們學校那片大操場,不也租給人家做校辦廠嗎。只因為老闆欠款逃跑了,我們才把那片地方又重新改為操場。現在不過租個倉庫,就有人‘犯紅眼病’啊。我看這個提意見的人是另有目的,為什麼他的匿名信裡不敢署名?還說什麼一個有良知的‘黨員’。”

教導處主任接茬道:“關鍵是租給學生我們怕影響不好,人家孩子是來讀書的。萬一要是讓孩子家長知道了,他們會怎麼看我們學校啊?再說我們要是不聞不問的話,那個寫匿名信的人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吧。假如他要是把黑狀告到校黨委或者是教育局,那可就鬧大了,我看還是不要激化矛盾。”

趙書記道:“首先我要闡明一點,這些學生是青年、不是未成年人,他們都是有辨別能力的年輕人。大家還記得‘五四運動’吧,‘五四運動’裡面的學生,當年不都是和我們學校裡學生一般大嗎,人家都已經載入史冊了。這說明什麼呀?這就是說明大學生是個青年,不是個孩子。我們不能有思想包袱的把他們當孩子一樣管著。再說激化矛盾怕什麼,就算有矛盾也是人民內部矛盾,經驗是從矛盾中累積出來的。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師’,我再加一句‘三人行必有矛盾’。”

這位趙書記可真是我們的貴人。如果沒有他在會議上一直為我們辯護的話,我想我們的店就要玩完。如果那樣的話我們幾個可就要虧大了,所有的辛苦都要付之東流。現在總算是有驚無險,哥幾個到老地方:《啊湘餐館》一起慶祝一下。

在酒桌上孫寧提議準備送一款“大哥大包”給趙書記作為酬謝;關於這個“大哥大包”,我和孫寧還有過爭持。在當時我們進貨的時候,孫寧要進這款“大哥大包”,我不同意的說:“現在社會上有‘大哥大’的人能有幾個,再說學校裡大多數都是學生更加沒有‘大哥大’。你進回去賣給誰啊?”

孫寧道:“你這就不懂了,這個叫‘時尚’。不一定非要有‘大哥大’的人,才要‘大哥大包’啊,有這款包帶在身上那叫一個字,‘帥’。裡面除了‘大哥大’以外什麼東西不好裝啊,比如:鋼筆、筆記本、衛生紙、避*孕*套等等,都好往裡放啊。我看你呀是個‘直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