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暗香盈袖 第四十七章 深藍影(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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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段時間,鳴劍堂的上層人物終於相繼出場,首先是鳴劍堂三堂主紀雲,他穿著一身喜慶的火紅袍子,頭髮和八撇胡都略略摻有一絲蒼白,雖然面色憔悴,但心情似乎還不錯,畢竟兒子要娶親了,他也要和大哥親上加親了。
他自大門進來後,便從議事廳的右側穿過,與路上見到的宴飲之客示好,快走到碧水宮那兩桌時,薛燕便低聲對韓玉道:“喂,呆瓜妹,你和你哥都在鳴劍堂長大,那男的你可認得?”
韓玉望著徐行而來的紀雲,眉毛微蹙,表情頗為複雜,道:“那個人是紀雲叔叔,我爹的結拜兄弟,八年不見,他憔悴了好多啊。”
薛燕明眸一轉,表情嚴肅地道:“待會兒他過來,你先別引起他的注意,他要認出你你也彆著急承認,不然你倆交談起來,怕壞了你哥的計劃,明白嗎?”
韓玉略為不解,但仍是聽話地點頭道:“好吧,燕兒姐,我聽你的。”
這時紀雲差不多已走到跟前,目光向這邊掃來,或許是在場人物太多,也或許是韓玉已長成了大姑娘,又或許是心裡想的事多,總之沒注意到韓玉,只向這桌的梨花打了個招呼便往前去了。
等紀雲走到前臺,大堂主司徒勝也出現,他仍穿著那件紫錦衣,眼眸裡卻盡顯滄桑,同樣憔悴,心情卻沒三弟那麼好,自大門進來,從左側穿過,路上看到有名之士也只是禮貌點點頭,然後默不作聲地上到臺前。
最後出場之人自然是今日的新郎官紀文龍了,只見容貌俊朗的他把手背到身後,大搖大擺地走進門來,一身絳色衣裝分外妖冶,他的精神比起二位堂主可要好多了,一進門便沿著紅毯直往前臺走去,還不興奮地向眾多江湖豪傑打招呼。
梨花不大喜歡這種個性張揚的大少爺,小聲諷道:“看來新郎官今天心情蠻好嘛,走起路來還大喇喇的。”
“能娶到雲夢這樣的大美人,他心情不好才怪呢!”薛燕回應著梨花的話,再細看紀文龍,卻又疑慮而失落地皺眉道:“雲夢這傢伙到底怎麼想的?就這樣的男人她也……?”
韓玉柔眉一收,道:“文龍哥小時候就老欺負我哥,夢姐姐也因此十分討厭他,嫁誰也不可能嫁他啊!”
眾女聞言,皆理解地點點頭。
這時,司徒勝、紀雲、紀文龍三人均已上了臺去,身為長輩的司徒勝和紀雲在前臺僅有的兩張座椅上坐好,紀文龍則神采奕奕地對眾人高聲道:“好了,非常感謝諸位蒞臨我鳴劍堂,我這就把夫人請來與諸位一睹風采!”紀文龍這番話一點也不合禮數,全沒把身後長輩放在眼裡,好像這鳴劍堂已經全在他掌握當中一般。
“夫人,進來吧!”紀文龍衝門外喊了一聲。
話音剛落,卻見一身穿紅妝禮服的女子緩緩步到廳前,頭蓋紅巾,雙手端莊地置於腹間,蓮足剛跨進門檻,一陣清香醉人的風便隨之吹入。眾人聞了這香風,無論男女,皆覺心曠神怡,飄飄然如臨仙境,輕輕然宛在九天。
香風過處,滿堂寂然,眾人聞到香氣紛紛把目光投向門前,卻見那體態婀娜的女子款款前行,雖說頭蓋紅巾瞧不見容貌,但光看那春水明溪般的長髮、寒霜晴雪般的嫩膚,已儼然水中西子、月下嫦娥!腰若流紈素,手若纖雲絲,那身段多一分便風韻十足,少一分則嬌弱動人,不是仙女卻是何物?
紀文龍看到眾人呆若木雞的樣子,不免神采飛揚,故作姿態地雙手放在身後,望向臺下眾位豪傑道:“諸位,我這夫人如何?”
多數男人表情呆滯,繼而回過神來紛紛向紀文龍道喜,諸如“不可方物”、“天上有地上無”、“傾國傾城”、“絕代無雙”之類。吳道山、陳青河、劉鈺等人心裡都罵紀文龍怎麼撿了這麼個天仙,只有紀文龍仍在一臉得意地笑著。
“她就是司徒雲夢?”梨花望著徐行的美人,睜大杏目,驚歎道:“看來別人說她是武林當中的西施,那是絕無虛假的了。不揭蓋頭都這麼迷人,揭了還不要了那些臭男人的命?”
“說不定……說不定只是身段勾魂,揭開一看,相貌卻一般呢。”玉兒嚥了一咽,說話時也沒什麼底氣。
“玉兒可就錯了。”薛燕將手環於身前,不屑地道:“她可是我的同伴啊,我敢說如果揭下那蓋頭,很多姑娘家都要自慚形穢了。”
“有那麼誇張嗎?”玉兒一臉不高興地說著,神情卻似深信不疑了。
薛燕點點頭以示所言非虛,卻感覺有人拉了拉衣角,她轉過頭來,卻見韓玉眼睛直勾勾望著雲夢背影,對薛燕道:“燕兒姐,我總覺得夢姐姐有什麼問題。”
“嗯,問題還大著呢!”薛燕一臉不悅地道:“沒經過我同意就擅自走了,現在又跟這種看著就想抽倆耳光的傢伙成婚,我都替她急!可那紀文龍叫什麼她都聽,不知道她是不是被迫的。”
韓玉略略焦急地道:“夢姐姐就是被逼的!她才不會嫁給紀文龍呢!夢姐姐現在出現了,我哥哥人卻不知在哪兒,他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啊?”
“沒事沒事啦。”薛燕說著,手輕輕放在韓玉膝上,眉毛一揚道:“不必擔心,只要我們知道雲夢是被逼的,就算等下呆瓜來不了,我倆也要先上去把她拽下來,至於你哥,他救不到雲夢,自然混在人群裡頭了。”
韓玉聞言點點頭,眉間的憂慮卻沒半分消減。
薛燕表面上很樂觀,心裡也不免著急,想道:“你個死呆瓜不會真的出事了吧?雲夢馬上就要嫁人了,喝了交杯酒可就晚啦!”
心裡著急的又豈止薛燕韓玉?自然還有任人擺佈的司徒雲夢。她心裡不知把長天和紀文龍咒罵了多少遍,但身子根本不聽自己使喚,此刻已上了臺去,與紀文龍並肩而立,紀文龍刻意大聲對臺下道:“我這夫人雖然出得廳堂,但初為人婦,難免嬌羞,大家也不必老是把目光望著她。”紀文龍這麼說也在情理當中,畢竟他是想獨佔司徒雲夢,老讓下頭這些男人想入非非對自己總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