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慈光大師乃是青蓮上神最虔誠的信徒,那想必比您口中的王生虔誠不知多少倍吧。本小姐不才,覺得您要是染上瘟疫的話,一定能靠虔誠自愈的,對麼?”

蕭惜若滿懷期待的注視著慈光,似乎是在等他的正面回答。

這一刻的慈光顯然不想回答,可事情發展到現在,有的東西已經由不得他。

比如關於神使是不是比信徒更虔誠的問題。

他能說不是麼?

他不能。

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在所有信徒們期待的目光中向蕭惜若點了點頭。

於是蕭惜若給了溫素素一個眼神,溫素素立刻便上前為慈光接上了他脫臼的手腕,而後當著所有人的面取出了一個密封的白玉瓶。

見此,那慈光幾乎是本能的後退了一步,想要從溫素素身邊退開。

然而在溫素素靠近他的那一刻,有兩名暗衛便已閃到了他的身後,抬手牢牢控制住了他的兩隻手。

“你們,你們又想幹什麼?”

他急了。

沒來由的。

許是行走大燕多年的警覺,又或是刀尖舔血的預感,此刻的他竟本能想要逃離。

好在他還是個有信徒聲援的人,他不相信眼前這些人真敢在大庭廣眾下對他怎麼樣。

如果她們敢,他就是拼死也要來個明志,讓青蓮教的名聲再度遠播。

“慈光大師莫急,您別看我們凶神惡煞,其實我們乃是京中的醫藥世家。此番來秦郡,就是為了尋覓救治瘟疫之法,以求造福蒼生的。”

蕭惜若起身,不疾不徐的踱到慈光身後,面對一眾信徒與百姓道:

“眾所周知,青蓮上神法力無邊,可度災禍,可愈瘟疫,而慈光大師又是上神最虔誠的信徒,他必會得上神庇佑。所以信女白蓮願用千兩白銀為青蓮上神添香,請慈光大師讓信女與大家一同看看,患了瘟疫者是如何好轉的。以讓信女有個參照,好用醫術與草藥去造福更多的百姓呢~”

聽得蕭惜若此言,慈光只覺腦子裡嗡得一聲,一張臉瞬間就白了。

然而蕭惜若可不會管他的臉色,白芷更是立刻派人抬了一箱紋銀下車,明晃晃的放在了所有人面前。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青蓮教的確是缺銀子的。

畢竟能被所謂的教義裹挾,輕易就信了這個邪的大都是平頭百姓,而且還是最窮最慘人生最為坎坷的那一批。

所以他們需要銀子。

發展信徒需要,修建神廟需要,遊街傳道甚至是上層人員的生活都需要。

可他們再怎麼努力的湊,也不過就搞出了幾座不甚精美的神像,與一些不太精巧的神器罷了。

甚至他們之所以盯上有汙點的“濟齋”,其中也少不了一個錢字兒。

因此傳言這“濟齋”老兒有些來頭,平時看病經常不收銀子,可一到喝酒吃肉的時候,竟比他們這些人還要闊綽些。

總之他們想要那箱銀子,很想。

似是覺得他們還不夠想,蕭惜若玉手一勾,白芷立刻又讓人抬了一箱下來。

她們今日扮做商隊,可是從路上的私庫裡帶了不少銀子來掩人耳目呢。

畢竟越是招搖過市的出現,那些想盯他們行蹤的人反而不容易發現。

“這樣吧,本小姐虔誠,所以再給各位加一箱如何?”

兩箱白銀的誘惑在前,信徒們的目光終於是近乎灼熱的看向了慈光。

這一刻,慈光覺得他們眼中彷彿寫著字,那些字是“答應她”、“快答應她啊”……

然而他的理智與警覺都在告訴他,他絕不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