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落,剛才還囂張不已的漢子,眼下心中只剩了惶恐。

因為他終於從眼前少女的問話中,察覺到了他派人回去叫人的事兒,很可能一開始就已經暴露了。

而更可怕的是,眼前少女根本不怕他們叫人,甚至話語間還有鼓勵他們的意思。

所以……她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漢子不解,也不知該如何做聲。

可蕭惜若明顯不在意他的答案,只是讓這些庸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是懲罰,也是威懾。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些人越怕她,她得到的負面情緒便越豐厚。

終於,伴隨著幾道黑影的歸來,遠處的街道上再次傳來了禮樂之聲。

說是禮樂,其實不過是民間隨意吹拉彈唱,用來迎神敬神的樂曲罷了。

而在這樂曲聲中,那抬著七尊神像的隊伍又一次折返,並最終在醫館門前停住。

不過與走時的莊嚴神聖不同,此刻見漢子等人被牢牢定在原地,而對手卻安安穩穩的坐在椅子上的他們,顯然已經沒了最初的傲氣。

於是蕭惜若便見一白袍和尚緩步從隊伍中走出,似尋常和尚一般向他阿彌陀佛道:

“貧僧法號慈光,不知我教信徒何處得罪了施主,貧僧這廂先替他們致歉了。”

比起之前的一眾愚民,這和尚年歲不長,卻是個彬彬有禮的。

別的先不管,總之先把歉道了,我的人你也打了,現在我都已經道歉了,你總不能再難為我了吧?

然後,他便得到了蕭惜若兩個字:

“拿下。”

於是還沒等一眾信徒反應,他們的慈光大師,被他們譽為青蓮上神神使的人就被楚嬌嬌給拿下了。

這慈光不是沒有試圖反抗,相反,他可不是什麼只會阿彌陀佛的和尚,他會武功,而且身手極好。

然而在書中排得上號的高手楚嬌嬌面前,那就倆字:找抽。

本來他要是不反抗,楚嬌嬌可能就給他點個穴戴個鎖,可他反抗了,所以楚嬌嬌上去就是一笛子,順便還卸了他手上的關節,直疼得他額上冒汗,想叫卻又不敢叫。

因為當著這麼多信徒的面兒,他豈能自毀長城?

所以他不僅將叫聲摁在了喉嚨裡,還將自己的聲音儘可能的放柔道:

“這位施主,你我近日無冤往日無仇,緣何這般對待貧僧?我青蓮教雖非大教,可做的也是濟世救民,替神巡遊世間之事。您這般舉措,實在是讓貧僧寒心啊……”

與蕭惜若等人上來就動手,且將這麼多人扣在原地的舉措一比,這慈光簡直是慈悲大度,句句說進教眾們的心坎裡。

在有些人的有意附和下,方才還因楚嬌嬌快速清場而安靜的局面,瞬間又變得吵鬧起來。

手腕上的疼痛讓慈光清楚,眼前這群人絕非善類。

他想靠武藝脫身是不可能了,所以唯有發動教眾與百姓,將對面這群人真正推到他們的對立面。

只要人夠多,他便還有機會。

然而蕭惜若早就看穿了他們煽動百姓,企圖用神學糊弄人這一套。

所以她還真就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地,全然不管面前的百姓越聚越多,且在那些青蓮教徒的煽動下愈發激憤。

“小姐,人太多了,一會兒若真亂起來,我們怕也……”

作為與蕭惜若狼狽為奸的親傳弟子,白芷見勢立刻做出了一副心虛的模樣,讓那慈光強忍著疼痛與欣喜,再一次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