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東方欲曉。

以祁王封祁為首,一眾大臣正氣勢洶洶的往養心殿而去。

禮部尚書花青松、刑部尚書李道清、大學士謝逢、吏部尚書史偉、戶部尚書王政……

退到一旁的宮人們隨便一瞄,都能看到一位朝中大能。

這般陣勢別說是找皇帝議事了,說他們是來逼宮的,在場也不會有人不信。

畢竟他們一路從乾清宮過來,路上連個敢攔他們的都沒有。

“不過是一道聖旨罷了,還非得要本王那七弟親自下麼?呵,你們可真是暄王的好狗啊,一個個伶牙俐齒的,就是不想讓本王來接洽使臣是吧?”

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今日的封祁難得一身朝服,整個人英俊挺拔讓人不敢直視。

他雖是大燕的一品親王,可平時卻是不上朝的。

原因很簡單,如今坐在龍椅上的並非他的父皇,而是他認為隨時會被拉下馬,根本不配受他朝拜的傀儡封無晏。

若非北夷使團四日後便會抵京,而他則需要一卷聖旨作為一切事務的通行證的話,他今日根本不會來上這個朝。

是,封無晏這昏君又罷朝了,昏得連給他的聖旨都忘記發了。

可不就是聖旨麼?

內閣拿張黃綢隨便給他寫寫,再讓人送來給封無晏落印不就行了?

他是這麼想的,所以今天他在朝上也是這麼提的。

然而就是這麼一件簡簡單單的破事兒,朝中還就有要跟他對著幹的。

槓,就硬槓!

尤其是暄王麾下的一眾御史,個個是引經據典據理力爭,一口一個接待使臣乃是大燕朝兩百多年來的大事!

這等大事豈能兒戲?

聖旨聖旨,那是聖上的旨意,必須要聖上親自落印簽發才行,哪兒輪得到你個內閣來代行?

此言一出,暄王一脈的官員們立刻站了出來,以吏部尚書史偉和戶部尚書王政為首,直言內閣若如此行事的話,他們這些在內閣裡行走的官員絕不同意。

所以,這是為了噁心誰呢?

封祁不用想都知道,是在故意噁心他!

然而更讓他氣憤的是,他還沒辦法忽略這些人的噁心。

因為在王家倒向暄王一脈之後,暄王如今在內閣的勢力已與他們持平……

並非是與他這一脈持平,而是與他一脈和花黨加起來的勢力持平。

所以暄王一脈反對,內閣就下不了這個聖旨。

無奈之下,他只能派人去請封無晏,讓這昏君趕緊來上朝,別特麼在養心殿裡裝死了!

結果呢?

秉筆太監沈眠說皇上病著呢,實在是去不了乾清宮,要不等皇上寫好了,他再派人送到內閣去?

此答覆一送到朝上,暄王一脈的一眾官員頓時樂了。

人皇上還病著呢,聖旨晚點兒寫不也一樣麼?

那吏部尚書史偉更是直言道:

“散了散了吧,不就是聖旨麼?祁王您明兒個再來取也是一樣的。”

都說這打人不打臉,傷口不撒鹽,誒,這史偉還就往人痛腳上踩,毫不避諱的在封祁傷口上撒鹽。

所以封祁當時便炸了。

作為先帝朝時出生最好的親王,他在榮寵上比不得夜王封夜寒,在如今的政績上比不上暄王封暄,就連到嘴的王妃都被恭親王封華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