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山呼之中,花太后唇邊帶笑,舉止端莊的道了句:“平身。”

緊接著,這聲“平身”便以嘉悅開始,由海貴與一眾小太監高聲傳遞,最後落到一眾儀鸞衛小旗耳邊。

下一刻,儀鸞衛們便在各自小旗的指揮下,組織百姓們謝恩起身,以及有序的發出愛戴太后的歡呼聲。

很顯然,無論是宮門前的排場,還是那一陣陣山呼,其實都是儀鸞司提前安排好的。

作為曾經的天子近臣,溜鬚拍馬阿諛奉承的事兒,他們做的還少麼?

所以他們相當熟練。

而目睹這一幕花太后也十分受用,覺得自己那顆因久居深宮而無處安放的虛榮心,都在今天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所以她微微抬手,說了一聲“善”!

善?

善什麼啊善?

後方馬車上,蕭惜若有些好奇的探出了腦袋,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前方。

很快,她便瞧見幾名身穿道袍手握拂塵的道士出列,猶如仙人般掠上了半空。

滿街驚呼驟起,花瓣隨風而落,但那飄落的不止有花瓣,還有一片片做工精緻惹人眼紅的銀葉子。

仙風道骨的道士?

不,這特麼分明是一群會輕功的善財童子啊!

於是乎,在整個車隊都沐浴在崇敬與歡騰中時,蕭惜若再一次直面了別人的富,以及她的窮。

好在她本著肥水就該流她田裡的原則,積極響應了儀鸞司的群演計劃。看看道路兩旁這歡愉的海洋,裡面搶銀葉子搶得最快的可不就是她們蕭家的窮鬼麼?

又見一片銀葉入賬,蕭惜若終於滿意的放下了車簾。

儘管花家財大氣粗,這漫天銀葉的場面也不可能持續太久。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車隊的速度便悄然提了起來,整個隊伍也變得越來越長。

因為那些早就等候在街邊的官家車隊,也在儀鸞司的指揮下悄然匯入,跟著大隊伍一起往清虛觀而去。

當然,這些能匯入車流的人,都是朝中排的上號的大世家大貴族。而其餘官員則只能先行出城,恭恭敬敬的候在道觀之外接駕。

“祁王和暄王呢?是跟著這車隊出城,還是在道觀外候著啊?”

馬車之內,聽封無晏講起這規矩的蕭惜若興致勃勃,似乎巴不得封祁與封暄不好過。

“自是跟著隊伍出城的。”

修長手指翻過冗長的奏摺,封無晏想也沒想便給出了答案。

“比起隨隊出城,候在道觀外似乎更丟臉,不是麼?”

“有道理。”

蕭惜若剛要點頭,外面便傳來了一陣嘹亮的馬蹄聲。

還不待她詢問,車外的沈眠便給出了提示。

祁王府到了。

氣派的王府大門前,封祁深藍錦衣玉冠玳瑁,胯下駿馬通身棗紅,一聲嘶鳴響徹長街。

在他身後,舅舅謝逢與刑部尚書李道清一左一右,帶著祁王一脈的眾官員與出城車隊遙遙相望。

一時間,本該集中在花太后身上的視線,頓時被封祁分走了一大半兒。

而封祁似乎還不解氣,還要一邊玩著馬鞭,一邊策馬悠閒的上前。

作為如今京中唯二的黃金單身漢,他自認自己是無比搶眼的。

“噗,封祁這絕對是故意的。”

看著那自戀如閃電的封祁,蕭惜若覺得今日這千秋宴當真是有趣極了。

因為她都不用想,就知道封祁還未放下大婚之日丟的臉。他恨極了壞他好事的封華,自然也恨上了力保封華的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