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杏年眨眨眼,雖不明白孃親為何要捂住她的嘴,但還是乖乖的配合,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點了點頭,蘇末見狀,便將捂著她嘴的手收了回去。

小姑娘笑眯眯的,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抬手悄咪咪的指了下浮生。

“那個爺爺拿了好多漂亮又好吃點心進去,哥哥們不吃,都被我吃啦,肚肚飽飽的。”

說完,她還象徵性的摸了下自個略顯圓潤的小肚子。

蘇末:“……”

顧欽寒對顧平安微微頷首,回應他的提問,而後又感覺這個態度有些冷淡,頓了頓,略顯生硬的反問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習武可有荒廢?”

顧平安臉上笑立馬就僵住了。

他心虛的眼神左右亂飄,支支吾吾半天擠不出一個字來。

少年的神色被浮生瞧得一清二楚,他不知多少年沒見過如此生動的神色了,一時沒忍住,低下頭,肩膀顫抖著,嘴角瘋狂抽動。

顧欽寒恢復記憶,那麼當初失憶藥帶來烙印現象自然也隨之消失。

他如今對蘇末的情感很難去描述,他心知該把她當成長嫂來對待才是,可他做不到。

但顧平安他們就不一樣了,顧欽寒很理智的、冷靜的,且輕而易舉的便將他們從蘇末的孩子這個身份轉換到了自己的侄子侄女這個身份去。

他臉色嚴肅起來,聲音略顯嚴厲:“念你進京趕路,不便晨練,此次便罷了。

日後若再偷懶,每次習武時辰翻倍。”

作為顧家的孩子,豈能荒廢度日。

顧平安感覺師父好像有哪裡跟以前不一樣了,但是他又想不出來。

他苦著臉,跟蔫了的茄子似的,乖乖應下。

顧欽寒訓顧平安的時候,蘇末沒搭腔,等顧欽寒說完後,她才緩緩開口。

她看向顧欽寒,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

“雖說杏年吃了東西,可平安他們還餓著呢,咱們還是先出宮吧。”

顧欽寒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平和了些,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好。”

馬車就在太極殿外停著,柳斯仟記掛著屍首被送回京城的那幾個同僚的後續,留了一個人守著馬車,自個則是尋禁衛軍統領去了。

顧欽寒沒上馬車,就跟在一旁走著。

除了皇帝、皇后他們以及龍驍衛以外,其他人見到黑甲衛第一反應就是能躲多遠躲多遠。

畢竟黑甲衛對外的名聲太駭人。

被柳斯仟點名牽著馬兒的禁衛軍這會心裡淚流不止。

面上卻是喘氣都不敢太大聲,身板挺直,視線緊緊盯著前方,額頭冒汗也不敢抬手擦一下。

生怕自個哪裡做得讓顧欽寒這個閻羅王覺得不滿,屆時丟了職位事小,要是給他尋個理給抓到黑甲衛的暗牢裡,那可就完了。

禁衛軍太過緊張,自個走路同手同腳都沒發現。

顧欽寒對此倒也習以為常。

馬車很快出了宮,顧欽寒這下沒繼續走路,而是騎馬,走在馬車前頭。

這一看就是在為馬車保駕護航。

街邊茶樓上,正在會客飲茶的戶部左侍郎無意往窗外看了眼,發現這一幕後,不可置信的拼命揉眼睛,以為自個眼花了。

堂堂黑甲衛統領,殺人不眨眼的閻羅王,給一輛馬車保駕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