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落那天晚上等了半天都沒見孟祥婷回來,還是後來她下樓送葉慧離開的時候才從幫忙報警的鄰居那裡知道這件事的。

孟祥婷從警察局做完筆錄回來之後,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好像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打擊,那雙平日裡總是溫溫柔柔的眼睛也腫得跟個核桃一樣。一見到她來,孟祥婷撲在她懷裡哭到失聲,大肆宣洩著內心的恐懼。

那時候周落才明白,原來理智的人情緒一旦失控,便會比普通人濃烈千百倍。像是蓄洪的水閘被洪水沖垮,曾經積壓在心底的情緒便如決堤一般一股腦地湧出。

最後孟祥婷哭到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周落才把人帶回了家。但孟祥婷大概真的被嚇到了,一晚上總是斷斷續續地醒來,多半時候都是做了噩夢,哭著醒來的。

看到好朋友這樣,周落也很自責。晚上白駱帆送她回去的時候,她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如果不是我著急回家,婷婷和林聽也許就不會遇上這樣的事了。”

白駱帆安慰她:“就你這樣的小女孩,要是那天你們倆一起回去,你就是去送人頭的。”

周落撇撇嘴,但是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對。

那天晚上的酒鬼被及時趕來的警察帶走,等對方酒醒之後,一盤問才知道,那人原來是個小老闆,後來被女朋友騙錢跑路後公司倒閉了,每天酗酒成性,四處亂逛。

要說也是巧合,那酒鬼的家離他們那個小區很遠,他那天正好瞎逛就逛到了那附近,於是陰差陽錯地發生了後來的事。

林聽的傷嚴重卻沒真的傷到根本,只是失血過多,整個人都很虛弱。他父母都不在本地,外婆年紀又大了,他怕老人家受不了也沒敢告訴,就自己在醫院熬著。

宋瑤怕孟祥婷心裡出問題,給她放了好幾天的假,她一有空就去醫院看林聽。

周落和林晶晶商量著,帶著白駱帆和安木挑了個時間到醫院探望了一趟。林聽的精神看起來好了不少。

林聽在醫院住了好一段時間才出院,還好手術之後沒留下什麼後遺症。只是為了養傷,後腦勺的頭髮被剃禿了。他覺得只禿那麼一塊實在難看,索性便整個剃了。

回學校上課那天還因為剃了光頭被王炅給攔了下來,因為在他制訂的最新校規裡,光頭也屬於怪異髮型。宋瑤親自下去接人,又解釋了一遍來龍去脈,王炅才放他進去。還略帶讚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夥子很勇敢嘛。”

經過這件事,白駱帆也是心裡一陣後怕。雖說他有宋瑤的特批,但每天晚上出去再回來也有點麻煩。思慮再三,他打算直接搬出來,也租個房子,這樣每天送她們回去也方便一些。

但是已經開學這麼久了,家屬院的房子差不多都被租出去了。

“沒事,林聽有辦法給你找到房子。”孟祥婷說。

兩人齊齊看向她,“什麼辦法?”

孟祥婷慢悠悠地說:“咱們住的那一整棟樓都是他家的。”

白駱帆:“……”

周落:“……”

好傢伙,合著這是個隱藏富二代啊!

周落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所以咱們對門那個房子裡住的是林聽?”

孟祥婷點頭。

“那個早餐也是他送的?”

孟祥婷點頭。

“剛開始那幾天跟著咱們的人也是他?為了保護咱們?”

孟祥婷點頭。

“那他為什麼不直接當面送啊,還不告訴你他住那。”周落有點迷惑。

孟祥婷笑了笑,即便林聽不肯說,她也猜了個大概。

不過不管是不是她想得那樣,現在都不重要了。她已經想通了,無論怎樣,未來一定是個未知數,畏手畏腳反而會傷害真正愛自己的人。不如珍惜當下,不管未來她身邊的人還會不會是他,只要現在他在,她就相信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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