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一開頭,一場大雪悄然而至。積雪太厚,壓斷了樹枝,撲簌簌地落下。天還沒全亮,路燈照射下的飛舞的雪花像極了春日裡的飛絮,在半空中橫衝直撞。甬道處站滿了被派下來掃雪的少年們,邊掃雪邊打雪仗。

掃了一會兒,天剛矇矇亮,眾少年圖省事,直接把除雪鏟和鐵鍬扔在一邊,用滾雪球的方式除雪。最後,雪球滾得實在太大,眾人一齊推都很吃力,只好見好就收地把巨型雪球推到了甬道旁邊,防止擋路。

白駱帆趁機堆了一個雪人,課間的時候周落下來看,他指著雪人問她好不好看。

周落表情有點複雜,又不忍心打擊他,只好說:“就……很有抽象派大師的風格。”

歷史必修三的內容是關於藝術的,那段時間歷史試卷上的題目總是少不了那種帶著四張圖,然後問哪一張是哪種風格的。周落非常不擅長這種題,每次都發懵,唯獨看見題目上寫著“抽象派”的時候,她就覺得異常親切。

哪個看不懂,就是哪個。

白駱帆:“……”

白駱帆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好啊,大師本來打算把今年的生日禮物提前給你的,現在大師得花時間重新研究雪人了,生日禮物就免了吧。”

他沒好氣地扭頭就走,周落見她把人惹生氣了,急忙笑嘻嘻地追上去哄。

“我開玩笑的,這麼眉清目秀的雪人,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呢!”

白駱帆冷哼一聲:“虛偽!”

“真的真的,我就是現在沒有相機,我要是有肯定跟這個可愛的雪人合影八百張!”

白駱帆:“敷衍!”

看出來了,誇雪人沒用,周落決定轉變策略。

“哎呀別生氣嘛,女媧捏你的時候都那麼費心了,還不允許人家瞌睡一下,沒給你點滿技能嘛。”周落十分狗腿,“咱們都長這麼帥了,還管什麼雪人啊。”

某人沒繃住,撲哧笑了出來。

周落見縫插針:“不生氣了吧,那——”

她攤開手掌。

少年目光含笑,在外套的口袋裡摸了摸,一邊說:“看在你這麼用心敷衍我的份上——”

他掏出了一個小盒子,繼續說:“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

周落接過盒子,問:“能現在看嗎?”

“看唄,都給你了,還能不讓你看?”

盒子是翻蓋的,看起來應該是個飾品盒,上面印著某品牌lo。她翻開蓋子,盒子裡放著一條銀色的手鍊,每隔半厘米綴著一顆小小的玉珠,中間吊著一塊圓圓的小銀牌,結釦處還掛了一個心形的墜子。

“這上面的圖案是海浪嗎?”

白駱帆嗯了聲。

周落把鏈子拿出來在手腕上比了比,“為什麼送這個?”

白駱帆說:“覺得很好看,適合你,就買了。”

周落點了點頭,扣好結釦,抬起手腕在他眼前晃晃,笑著問:“好看嗎?”

她的手腕十分纖細,袖子被她捲起了一截,只露出幾公分,那條銀色的手鍊映在她的面板上更顯得閃閃發光。

“好看。”他伸手把她捲起的袖管扒拉下來,“過幾天就是你生日了,正好放假,打算怎麼過?”

周落想了想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只說等想好了告訴他。

十二月是大家都很期待的一個月份,因為高三要會考,高一和高二得給他們騰考場,就會多出三天假期。

今年周落的生日正好趕上這個小長假,放假那天,孟祥婷和林晶晶也問了她同樣的問題。畢竟是周落的生日,兩人主要還是想聽小壽星自己的意見,

周落靈機一動,“要不去我家吧,我爸媽那天應該不在家,安木和白駱帆都離得很近,婷婷把林聽也叫過來。咱們點外賣來吃,或者煮火鍋?然後可以一起看電影,我家有投影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