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芝蘭玉樹(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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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天邊破曉。
許灝躺在床榻之上,參悟《太上感應篇》,趙律齊府上佈置輕簡,將他們三人安置於一處靜苑,周邊清淨,沒有雜人,很是適宜修行。
神識聚集,探索混沌海,搖山之行後他的神念愈發強盛,溫養青苗之火,所能照亮的地方又多了一丈,有朝一日,他便能自己尋到下一天樞,增強自己。
來趙府的路上,透過趙律齊,他了解到,整個成紀縣通靈脩行之人只佔人口一成,而開啟天樞者如鳳毛菱角,少之又少。
他問其原因,趙律齊苦澀一笑,說成為修行者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三者分別對應通靈功法,地域靈壤,自身天資。
成紀低處邊陲,靈壤稀薄,經濟落後,世家宗門壟斷通靈功法,普通人根本難以接觸,不說成紀,整個鳳楚都是如此,只是前者更為嚴重罷了。
許灝不解,若強國,先強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從不信奉,鄉野之人就天生不如城郭市民,若功法敞開,眾生通靈,修行強大,報效國家,豈不是更好。
一道巨響打斷許灝修行,他神使強大,感應到府中有兩道強大的氣息,當即尋聲趕去。
府院中,趙律齊衣衫破碎,跌坐在地,手臂有一道深深的傷口,血流不止,周圍下人趕來,婢女失聲,門丁連忙上前為其包紮止血。
許灝前來諸人讓開,他們知曉此人是老爺的客人,老爺無妻無子,平日裡除了自己,來府上的客人便是最大了。
趙律齊見許灝前來,忍痛吩咐諸人下去,獨留許灝一人,苦笑道:“自家府中遇刺,讓小友見笑了。”
許灝看著傷口,又神識掃視四周,附近並沒有兇手,說明對方早已離去。縣令府中行刺,可見兇手並非常人。
“縣令可知是何人?”
趙律齊身為一縣之主,是靈橋境的強者,不知何人能傷他後全身離去。
趙律齊苦笑搖頭,道“那人修為是靈橋巔峰,我不是其對手,他此行是給我警告,並非取我性命。”
得罪了人,許灝心中暗道。
隨即一道氣機渡去,為其止血,只是傷口處並未好轉,敵人留下的氣機依舊緩緩滲透,侵蝕趙律齊的氣血,對方實力不俗,他自問解決不了。
許灝頷首沉思,看著趙律齊面露歉意。
趙律齊運轉氣機,起身坐到一旁的木椅上,看出了他的想法,安撫道“小友不必多想,那人境界高你許多,你自然無法破除他留下的氣機。”
隨即端起擺放在院中木桌上的茶水,淺嘗一口,看著許灝殷切道:“許小友,可否幫我一個忙?”
許灝沒有猶豫,正色道:“縣令但說無妨。”
“吳先生醫術高絕,生前救人無數,我也受其恩惠,你已是修行之人,你我之間不必多禮,我年長你一些年歲,你叫我趙兄便可。”
趙律齊為許灝倒了杯茶,道:“如今城中醫術最高明的便是城北呂醫師,我想請你前去拜訪他。”
許灝一愣,如此簡單?是要自己請那呂醫師為他療傷嗎,可門下隨便一人都可以勝任此舉,為何要自己去。
趙律齊料到許灝心中疑惑,笑道:“你去了自會知曉,你一人去即可,那人喜歡清淨,屆時你自報家門,會有人為你開門,還有,你帶一罐龍吟茶,當做禮節。”
隨即遞給他一張十兩銀票,許灝神色自若,欲推辭,但見對方面帶笑意,神色堅定,許灝嘆惋,接了下來,解釋道:
“許灝家貧,暫且收下,日後必償還趙兄。”
如此才不算落了修行者的氣節,許灝心中暗道,幼時書中所說,俠義之人最是視錢財如糞土的,自己不能辱沒了俠者之氣。
許灝著眼前人手臂那股悄然肆虐的氣機,凜然道:“趙兄靜候佳音,我速去速回。”
隨即返回靜苑,發現張道寧還在睡覺,陸小沁倒是早已起床,他簡單地對其交代一番,隨即告別,前往城北,拜訪呂醫師。
街上熱鬧非凡,人來人往,路過中街時,許灝沒忘記趙律齊的囑咐,買了一罐龍吟茶,很快便到城北,尋到醫館。
醫館在一道行人稀少的古巷中,門面不算奢華,但很講究,暗沉紅木上刻著“呂氏”二字,大門也是硃紅色,城北就這一家醫館,因此很好辨認。
許灝在門外打量,昨日趙律齊沒有請到對方,他心底覺得對方應當是個脾氣古怪,不太好相處的人。
門沒開,他收斂心神,徐徐敲門,無人應答,又敲幾下,有了動靜,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隔門傳來:“我家師傅不在,改日再來。”
許灝頓首,看來自己要白跑一趟,忽然想起趙律齊要自己報上家門,難不成有玄機,隨即他又敲了敲,試探道:“在下磨石村人,許灝。”
門那邊傳來腳步聲,漸漸遠去,許灝神識強大,知曉那人離去,不由失落,正欲離去,沙沙的腳步聲又傳來,聽其頻率,是同一人。
旋即朱門開啟,探出個頭,是個女子,面容清秀,黃面板,臉上還有許粒雀斑,歪頭睜大眼睛,好奇地望著他。
許灝微微一笑,果真有用,正欲進門,那女子一手攔住,道:“還沒同意你進去呢!”
女子矮許灝一個頭,瞪著他,很是不滿,心道這人真是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