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齊不明白,李京墨為什麼要問這樣的話。

若要論對白家父女的厭惡程度,恐怕趙茯苓比他更甚吧?自打到了安西,在白青的攪合之下,趙茯苓基本都沒過幾天安生日子。

加上白大夫假仁假義,父女倆還劫走了芍藥和銀杏……

若是換做趙茯苓,早就將他們大卸八塊了,還管什麼言而有信?

應齊便安慰李京墨:「主子想多了,趙姑娘怎會這麼想呢?她只會覺得你拿得起放得下,是個乾脆利落可以做大事的人。」

李京墨聽到這話,偏過頭來挑眉看著應齊。

應齊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退了兩步才說道:「主子,你看什麼?」

李京墨淡淡道:「我都和阿苓成婚了,你怎麼還稱她姑娘?」

應齊立刻識趣的改了口:「是是是,該叫夫人。」

李京墨又道:「你這兩日都和誰待在一起?」

「就老陳、樂倡他們。」應齊撓著頭,聲音小了點,「主子,是我哪裡說錯話了嗎?」

李京墨唇角微勾,笑了笑,沒有說話,只負手往大帳內走去。

走得遠了,應齊聽到他悠悠的聲音傳來:「沒有說錯,很好,以後多和他們在一起待待。」

應齊:「……」

大軍在建陽城外紮營了兩日,到第三日便開拔轉移。

這三日,李京墨也沒閒著,他將婁將/軍帶來的降軍打散重新編排,之後,又特意修書一封給山沱王,感謝了他的借兵之舉。

當初趙茯苓取山沱之道入關州,「借」來了山沱國兩千兵馬。

這兩千兵馬均是老弱病殘,在關州一戰中早就死的死傷的傷了。但趙茯苓遵照承諾,非要給山沱國還兩千人去。不僅要還,還挑了精兵強將,連同副指揮使都要派兩個去。

可誰料,兩千人馬送入山沱國境內後,反被山沱王拒絕了。

這兩千人馬便無處可去,只好順理成章的又折回關州,鎮守起關州來。

而另一邊,大軍要繼續往上京方向去,趙茯苓卻要帶著樂倡等人準備南下。

趙茯苓臨走前,李京墨很是不捨的讓她在帳內待了一整日,直到樂倡前來催了,才親自伺候著趙茯苓穿好衣服,將人送出大營。

建陽城外的道路兩畔,樹木已經開始抽出新芽,連農田裡都長出了些許新綠。

可天氣依舊寒冷,一陣風吹來,趙茯苓更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李京墨全程都注意著她,見狀立刻解下自己身後披風,給趙茯苓繫上。

趙茯苓如今沒穿盔甲,只換了身尋常的衣服坐在馬上,但她本來也穿了斗篷,如今又繫上李京墨的披風,便覺渾身累贅。

趙茯苓只好神情無奈的看著李京墨,李京墨卻低了聲音,緩緩道:「你這兩日受累了,原本該好好歇著的,卻還要為了我……阿苓,我心中很愧疚。」

趙茯苓抬眸,看著他清雋好看的眉眼,忍不住笑了起來。

「若是愧疚,那便早早結束了戰事,好叫我們都能各回各家,不必四處奔波。」

李京墨鄭重點頭,聲音低柔:「好。去了兩堰,你要以自己的安危為重,其他事都不重要。我寫了信給秋石,他會在臨臺等你,屆時你們相伴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