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蔡家人。

這蔡家人像是一個謎團,將所有人都裹挾了進去。

李京墨面色不改,可唇卻緩緩抿在了一起。

趙茯苓看他一眼,問白大夫:「你和蔡家人是怎麼認識的?」

「五年前,我去順州的路上,救過他們當家人。自那之後,便常常往來,成了朋友。」

趙茯苓又問:「蔡家人不是順州本地人?」

白大夫搖頭,似是回憶了下,語氣帶著遲疑:「他們好像是從兩堰舉家搬遷過來的。」

「兩堰?」李京墨的手忽然握緊,臉色陡然變得很難看。

應齊也神色大變,連忙呵斥道:「那他們現在人呢?又從順州跑回兩堰去了?」

白大夫忙低下頭小聲道:「我也不知道……我們在離高郡二十里路口處就分開了,他們說進入高郡後,我們會遇到貴人,之後便能走上青雲路。」

李策身份倒是貴重的很,可不是個能頂事的,接連大敗不說,竟撇下他們自建陽城中偷偷溜走了。

早知如此,他們還不如跟著蔡家人南下。

李京墨抿起的唇逐漸用力,直至唇角泛白時,他才按捺住情緒緩緩問道:「銀杏和芍藥都在蔡家人手中?」

白大夫俯首,小聲道:「是。」

李京墨又道:「秋石的方子,你動了什麼手腳?」

提到這個,白大夫又沉默下來。

趙茯苓察覺不對,追問道:「你當時為何要給秋石下藥?就因為我和白青的糾葛?」

白大夫咳嗽幾聲,語氣格外的沉:「那方子裡的一味藥,本來是準備加給殿下的。只是我知殿下醫術精湛,很容易被發現,所以才……」

應齊聽到這裡,忍不住狠狠踹了白大夫一腳。

白大夫此時已經抱了必死之心,也不反抗,悶聲捱了這麼一下。

等挨完了打,他將唇角的血漬擦掉後,才抬起頭說道:「殿下,該說的我都說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應齊大聲道:「表少爺的解藥呢?」

「沒有解藥。」白大夫搖著頭,忽然笑出聲,「就算有了解藥又如何?你們表少爺的身子如何衰敗,你們都清楚,他本就活不過三十了。」

此言落下,李京墨忽然手掌微動,將桌上硯臺揮起重重砸到了白大夫頭上。

白大夫被砸的一個仰倒,額上鮮血瞬間溢位。

他被打了軍棍,已經出氣多進氣少。如今拖了這麼長時間,覺得白青應該也差不多跑遠了,便乾脆鬆了口氣任由應齊打罵。

誰料,剛撥出一口氣,就聽外面有人說道:「殿下,有個女人亂闖大營,已經被弟兄們就地射殺了。」

李京墨聽到這話,冷厲的目光落在白大夫身上,竟流露出幾分嘲意。

白大夫腦中空白了一瞬,半晌後才像是找回心神。

他猛地抬起頭,強撐著一口氣瞪大眼睛道:「李京墨,你……你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李京墨慢條斯理的擦著手指,聲音溫和平緩:「征戰十年,我李京墨刀下冤魂無數,從未有人將我視作君子。師父,看在相識多年的份上,我會給你們父女留全屍。」

說罷,他擺擺手,叫應齊把人拖出去。

白大夫氣得雙目圓瞪,竟是還未出帳子便一口氣上不來,直接一命嗚呼!

地上留下了斑斑血跡,趙茯苓看一眼,沉默的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