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孫怡悅就這樣往外走,趙茯苓擰起眉頭,“藥也不喝了?”

孫怡悅腳頓了頓,想起自己那不停嘔吐的難受模樣,又折返回來:“藥還是要喝,好死不如賴活著。”

趙茯苓頓時一笑,嘆道:“你有時候的腦回路,我是真不大明白。又想著為個男人不值得,又明顯不甘心,你到底想怎麼樣?”

孫怡悅在桌邊坐下,神情愣愣的,全然不似往常生龍活虎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麼樣。”

怪只能怪她愚蠢,少女春心萌動時李策故意接近她,一步步將她誘騙到精心編織的陷阱。而她卻沒看透,還以為是老天垂憐她,給了她最好的意中人。

如今看來,不過是裹著蜜糖的砒霜毒物罷了。

李策借孫家的手上位,轉手卻過河拆橋。本該是血海深仇,可她完全提不起勁報仇。

也許她天生就是廢物,不僅給父兄幫不上忙,還盡給他們惹麻煩扯後腿。

到現在,連直面李策質問對方的勇氣都沒有。

想到這裡,孫怡悅又垂下眼說:“勞煩芍藥幫我收拾下藥,我待會還是回長春宮去。回去後,我自己煎藥喝,你那裡有吃有喝的,我也餓不死。”

說著,她又提起了李京墨,“況且我們都走了,隔壁那位怎麼辦?”

提到李京墨,趙茯苓也沉默下來。

杜公子雖然病情有所好轉,但因視力受限,很多事還是需要人在旁照顧著。

她們三若是都離開,杜公子那肯定出問題。

她答應過應齊,也不能失信於人。

半晌後,趙茯苓看著孫怡悅,遲疑了片刻才說:“那稍後我們一同回去,我若說要收拾些衣物,她們應當也不會攔著。只是以後,恐怕就沒多少機會了。隔壁就要麻煩你一段時日,此事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不必同我客氣。”孫怡悅垂下眼簾,聲音悶悶道,“這些日子一直都是你養著我吃喝,回報一二也是應該的。”

話說到這裡,兩人都安靜下來。

外邊也沒什麼聲響,整個永壽宮格外的安靜。

芍藥總覺得心中不安,卻又說不出來什麼,在門口站了片刻後,才回來小聲道:“娘娘,咱們什麼時候去重華宮?”

“等會,自有人來領著我們去。”話音剛落,文鳶就帶著人從院外走了進來。

有個同樣是掌事姑姑的人,落後她半步跟進來。

等文鳶停下後,她也才停下朝著屋內人說道:“陛下有旨,命趙嬪即刻搬出長春宮,遷往重華宮。”

趙茯苓聽到這話,起身走出門。

文鳶見她出來,眉眼疏離卻帶笑,略福了下,溫聲道:“恭喜趙嬪娘娘。這位是重華宮掌事姑姑袁芝,稱她袁姑姑罷!”

趙茯苓卻沒什麼表情,只淡淡道:“謝謝文鳶姑姑,只是兩位姑姑可否容我回長春宮收拾一趟衣物。”

文鳶後面的女官袁芝微笑道,“重華宮內一切物件都有,娘娘在宣華殿的東西,倒也不必帶著了。”

趙茯苓卻說:“雖都是些舊物,卻也是念想。我那前殿後院還種了些蔬菜,如今正是採摘時候,也不想叫它們都爛在地裡去。”

她這話一出,跟在袁芝身後的一些宮女,全部低頭掩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