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是陪紀律一起來的,費亦凡這個人特別不喜歡出席這種場合,所以每每遇到這樣的宴會,他都會要紀律代表他出席。而紀律女伴的工作也就很自然的落在了陳希頭上,非凡本身女職工就不多,可以出席的人算來算去也只剩下她。所以他們已經成為一對固定的搭檔,並且配合默契。

她陪著紀律在宴會廳與商界的朋友寒喧著,非凡要發展就要在商界開啟關係,積累人脈,這也是紀律過來的主要目的,而她主要就是配合他。

而這些落在李明的眼中就完全變得味道,看著陳希與紀律並肩站在衣香鬢影的人群中與人談笑風聲,兩人不時的眼神交匯會心一笑,無比的刺眼。

“啪”一聲,李明手中的紅酒杯生生的被他捏碎,鮮血合著紅酒順著他的指縫流淌下來。

“啊~”他的舉動嚇得身邊一位女士驚呼了一聲,附近的人都循聲望向他。

“沒事,沒事,酒杯質量不過關。”阿怪打著馬虎眼,掏出胸前的口袋巾,幫他臨時先把手包紮上,“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陳希聽到騷亂聲,偏著頭望過去,視線穿過人群,與李明陰鷙的目光相撞,她打了一個寒顫,心跳驀地加速。

紀律察覺到她的異樣,“怎麼了?不舒服嗎?你臉色很不好。”他很自然的伸手探向她的額頭,想試試她的體溫。

陳希偏了偏頭閃開,“我沒事。我有事兒得先走了。”

“再等會兒,拍賣會結束,我送你回去。”來時費亦凡交代拍賣會如果可以支援一下,就支援一下,也算給許致恆一個面子。

“不了,很急,我得馬上走。”沒等紀律回答,陳希慌慌張張地轉身快步向外走。

紀律愣了一下,轉身追了出去。

李明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兩個人,身上散發著暴戾的寒氣,阿怪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氛驟變,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卻不得要領。

“看什麼呢?我說你那手還是找地方好好處理一下吧!”

李明垂眸看了看自己搭在桌上的那隻受傷的手,因為激動攥得太緊,血透過白色的方巾滲了出來,紅得觸目。

抬眸望向陳希的背影,李明提步離開。

“唉,唉!這人怎麼說走就走呢,又沒人得罪他。”阿怪摸摸下巴,把剛剛的事情想了一遍,八卦心起,悄悄的跟了上去。

酒店外,紀律拉住陳希,“你到底怎麼了?”

陳希不安的望著著酒店的大門,“沒事,就是想回去了,孩子自己在家我不放心。”

“你不是早就讓鄰居幫你看著了嗎?”紀律疑惑地打量著她,他總覺得她有事瞞著他。

“那也不能總麻煩人家,都這麼晚了,我真的得走了。”陳希拉開紀律握著自己手臂的手。

“一定有事,陳希,你和我說到底怎麼了?”紀律重新拉住她。

陳希慌亂的瞥向酒店大門,透過酒店落地玻璃,李明的身影出現在酒店大堂,“我真得走了,求求你讓我走吧!”

紀律注視到她慌張的眼神,回頭順著陳希的視線望去,“你在怕什麼?你遇到什麼不想見的人了嗎?”

“求求你別在問了,我真得走了。”陳希掙脫紀律一邊往馬路上跑,一邊揚手攔車。

紀律回頭向酒店大門望了一眼,伸手拉住陳希,“跟我走。”

他虛攬著她,用身體掩護著她躲向酒店裝飾用的灌木綠色景觀後面。

他拉著她俯下身,“你彆著急,這邊不好叫車,我一會兒送你回去。”

“謝謝。”

紀律悄悄探出頭,觀察著酒店大門口的動靜。

李明從酒店裡急步走了出來,他四下張望了一圈沒有看到陳希和紀律身影,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該死!”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抬頭遙望夜空,皎潔的月亮懸掛在漆黑的天幕,月光如水傾瀉而下。

“將來無論你走到哪裡,只要抬起頭看到天上的月亮,想想我們就在這同一片月光之下,便會覺得其實我就在你身邊。”她曾經帶著少女的稚氣這樣和他說,可最後先離開的人卻是她。

六年了,她離開J市已經六年,最初他瘋狂的四處找她,後來日子久了,他也累了,倦了,漸漸也就放棄了。他這樣的人本來就應該無情無愛,無牽無掛,走了也好,走了也好,這些年他就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可是就在他以為自己差不多已經忘記有她這麼個人存在的時候,她偏偏就這麼出現了。穿著漂亮的禮服,站在別的男人身邊,笑靨如花,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一樣。真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