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紗輕掩,夢煙姑娘於幕簾之後微微欠身,向李易幾人道了聲失禮。

“幾位公子遠道而來,小女子願撫一曲‘東郎令’,送與幾位公子。”

言罷,薄幕後的曼妙人影開始輕撫琴絃,清越連綿的琴聲響起,恰如山間清泉湧向紅塵。

“好!”

待曲音回落,聽得入神的盧平忍不住讚了一聲。

這花館頭牌姑娘彈的曲子就是不一樣,與他以前逛花樓聽的曲子相比,高下立判。

李易微微一笑,撫掌道:“夢煙姑娘曲藝確實不錯,比之柳州的花魁,也是不遑多讓。”

“公子謬讚,柳州才子佳人輩出,小女子蒲柳之姿,如何能與之相提並論。”

李易搖頭笑道:“夢煙姑娘不必自輕,我在柳州便時常聽聞夢煙姑娘的才名,當初姑娘身著羽仙裳,一舞作罷,使得京城才子劉松青題下精妙之作‘夢仙詞’。說起來,這次我等去往京都特意經過此地,也是為了見識一下劉兄口中的夢中仙。”

關於價值千金的羽仙裳失竊一案,李易早已將卷宗研磨透徹,就連眼前這位夢煙姑娘的‘待客史’,他也打聽了個七七八八。

聽到李易提起羽仙裳,簾後女子眼睫輕顫。

“公子,那羽仙裳已於七日前失竊......”

未等女子將話說完,李易直接打斷道:“姑娘這些話對外人說尚可,又何必欺瞞我等。”

“公子此言何意?”

夢煙心中驚疑,目光不自覺看向簾外那道身影,似乎想要看清對方的面容。

李易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問道:“姑娘可知我等為何不直接登船,而是要憑藉詩題登船?”

“不知。”夢煙臻首輕搖。

李易不急不緩道:“詩會召開之前,我拜訪過營安府的徐公子,他曾對我說,只要我做的詩詞能讓夢煙姑娘喜歡,就可以讓夢煙姑娘身著羽仙裳,為我舞上一曲。”

“徐公子的話想來做不得假,既然昔日劉松青都能得見姑娘起舞,我自然也不願低他一頭。”

幕簾後,夢煙沉默片刻,開口道:“此事小女子做不得主,需要問過二公子才能決定。”

此時李易已然聽明白了這位花魁的弦外之意。

沒有直接否認,那便是知曉羽仙裳下落,甚至有可能寶衣就在這位花魁或者那位二公子手中。

李易不動聲色道:“姑娘不必去麻煩二公子,左右不過是輕舞一曲罷了,只要姑娘讓我等不虛此行,事後在下必然會為姑娘做一首不弱於劉松青的美人詞。”

花魁雖然意動,但還是搖頭道:“公子,非是妾身不願,而是羽仙裳此時不在畫舫之上,若公子不棄,可等遊船結束後去往雲廂館,屆時妾身自會滿足公子。”

“夢煙姑娘所言可否屬實?”

李易不知何時已經站起。

簾後,名叫夢煙的花魁尚未發覺不對,仍輕聲軟語道:“自然屬實。”

“那好,待遊船結束後,我便在雲廂館靜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