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般的月光透過窗灑落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影,胡夏坐在窗邊,雙目無神的看望著那條亙古時期便已存在的巨大長江,手中摩挲著王嬌嬌臨走時送他的那顆珠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從長江上游的深山中偶爾傳來的一兩聲獸吼,卻是讓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但很快就又平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突然響起,擾亂了他的思緒,“砰,砰砰!”

“進來吧,門沒鎖!”胡夏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直接開口道。

“小友倒是悠閒!”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這間狹小的房間裡響起。

胡夏的身體一怔,猛地站了起來,看向來人,驚喜道,“孔老哥,你怎麼現在過來了?快請坐!”胡夏急忙從一邊搬來一個凳子,而後又倒了一杯水,放到了桌子上,對著孔大榮,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孔大榮也不扭捏,徑直走到那椅子上坐下,開口道,“你這聲老哥叫的,真的是慚愧慚愧啊!”

“孔老哥說哪裡話?當日你在這長江城牆前以一己之力擋住兩大先天境界強者,現在可是家喻戶曉,不知道有多少人把你當做偶像呢!”胡夏看著孔大榮略顯佝僂的身軀,開口說著。

“老夫不過一介窮酸書生罷了!”孔大榮自嘲一笑道,絲毫沒有因為胡夏的誇讚而有任何得意的表現。

“孔老哥,你的所做所為,我是佩服的,說您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也不足為過吧!”胡夏目光炯炯,看著眼前滿頭銀髮的老者,發自內心的尊敬。

孔大榮看著胡夏,沒有回答,混濁的雙眼中漏出些許淡淡的悲傷,而後他端起桌子上的水,輕輕的抿了一口,才接著說道,“我這次來,一為這場兇獸圍城的戰爭,這二嘛…”

孔大榮頓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胡夏,卻發現胡夏正面帶微笑的看著自己,眼神中更是充滿期待,他這才接著開口道,“是為了看看你!”

“看我?”胡夏詫異道,他滿臉疑惑看著孔大榮,而後眉頭緊皺,無論他怎麼去想,都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和這個孔家的大儒有過交集。

“對,看你!”孔大榮點頭道,他似乎看出了胡夏的疑惑,再次抿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解釋道,“你公開的功法《莽牛勁》,老夫曾有幸拜讀!”

“是戚雲!”胡夏恍然大悟,在十萬大山中,他確實將這《莽牛勁》教給了眾人,只是後來出來以後,又遇到了迷轂樹,導致當初那支隊伍幾近全軍覆沒,只存活下來為數不多的幾人,想必,這功法便是戚雲傳出來的。

“沒錯!”孔大榮點頭道,而後他轉頭看向窗外澎湃洶湧的長江,緩緩開口道,“你是不是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

“不知道!”胡夏搖頭,他當初交給眾人這《莽牛勁》,純粹是為了眾人能在兇險的十萬大山中活下來,並沒有想太多,但即便他當初沒有把這功法教給眾人,那麼在他出來之後,他也會找個機會把這功法上交給國家,畢竟,人族還有更強大的敵人,僅憑他一人,自然是不行的。

孔大榮看著窗外,眼神中帶著幾分回憶道,“當初戚雲把那功法交給國家後,那位便將我們幾個老傢伙召集在一起,討論這套功法…”

胡夏自然知道,孔大榮口中的幾個老傢伙,就是種花家目前為數不多的先天境界強者,而那位自然是指整個種花家的老大了,也只有他有能力將這幾個先天境界強者召集在一起,但胡夏強忍心中的詫異,沒有發出絲毫聲音,滿懷期待的看著孔大榮,期待著他的下文。

“我們幾個老傢伙,只有我是孔家的人,讀過一些書,有一些文化,晉升先天境界時,修煉出了我孔家記載中的浩然正氣,那位便委託我來觀察觀察你…”說到這裡,孔大榮臉上神采飛揚,似乎對自己能修煉出浩然正氣頗為得意,他轉過頭看向胡夏,卻發現胡夏臉上滿是呆滯的神色,便直接開口道,“我哪裡說的不對麼?”

“沒有沒有!”胡夏連連搖頭,而後不禁露出一抹苦笑,搖頭道,“我真沒想到,現在連那位都開始關注我了!”

“那是自然!”孔大榮道,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而後他才想起來,自己與那位早就相識,而眼前的這個小子卻是剛被那位關注,難免會有些難以接受。

“那孔老哥考察的怎麼樣?”胡夏很快便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笑著問道。

孔大榮心中一驚,而後更是暗暗點頭,他沒想到胡夏的心理素質如此之強,居然這麼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孔大榮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莊重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臉色一正,雙眼直直的看著胡夏,開口道,“你可願意將那《莽牛勁》公開給種花家的每一位子民?”

胡夏猛地站了起來,正色道“我願意”!

“你可願意為我華夏拼搏,奮鬥,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孔大榮面容嚴肅道。

“我願意!”胡夏沉聲道,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脫口而出,似乎已經練習了無數遍一般。他曾是種花家的一名軍人,可哪怕退役之後,他依然是種花家的軍人,若有戰,召必回!這句話不僅僅只是說著好聽的,他更是一個誓言,一個數千萬退役軍人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