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帶著阮綿綿回煙籠的途中,周芸寧就發現阮祈心不在焉,他心裡頭想什麼她自是一清二楚,所以聽說他大晚上的去蘭苑她並不意外。

回頭看了眼阮綿綿的房間,想到熟睡中小奶糰子那張粉雕玉琢般的小臉,周芸寧心中一暖隨即流露出堅毅的神色。

若說過去周芸寧對於阮祈有情,那自從他回來之後,短短時日已經將她對他的情意漸漸折騰完了,尤其是今兒晚上,對一個想要害寶貝女兒的人,他竟如此維護可謂讓她徹底寒心了。

“三夫人,咱們是不是要去蘭苑?”霜兒走上前去壓低了聲音問道。

“不去。”

周芸寧的回答出乎霜兒的意料,她愣了愣問道:“就這麼任由他們?”

嘴角勾起抹冷笑,周芸寧示意霜兒附耳過來在她耳畔小聲吩咐了幾句。

“奴婢明白了。”霜兒連連點頭後屈膝行禮轉身就朝外頭飛奔而去。

周芸寧抬頭仰望這天空,今晚原本天空中雲層密佈、漆黑一片,沒想到入夜後那輪彎彎的月兒倒是出現了。

賞月,賞什麼月?此刻才能賞月。二人私會,還拉上了小奶糰子,以為這樣就能糊弄過去。

眼中閃過精光,周芸寧自從走出定安侯府接管過繡坊的生意之後就徹底開竅了,她本就是周家人,可以說骨子裡就有股伶俐,之前為情所困一葉障目,如今將那點情分拋下了頓時心如明鏡。

霜兒來到侯府大廳,趁著雲嬤嬤出來的間隙將其拉到角落處說了幾句後轉身就走。

正在大廳守歲的阮老夫人發現端著茶水進來的雲嬤嬤神色有異,不禁抬頭瞄了瞄她。

雲嬤嬤為大廳上的阮耿夫婦和阮祝夫婦續上茶,她緩緩退到阮老夫人身側,片刻後才彎腰在她耳畔小聲稟報了幾句。

“坐半宿,喝了一肚子茶水。”阮老夫人笑著緩緩站起身來。

話裡的意思是要去小解了,顧清柔跟著站起身來正想開口就見阮老夫人朝她擺擺手示意她不用跟著伺候了。

“還有幾個時辰才天亮,清柔,你讓人準備些瓜子果仁之類的零嘴,無聊磕著打發時間也好。”

“是。”顧清柔說話間不由捂嘴打個呵欠,“還是母親想得周到。”

阮老夫人在雲嬤嬤攙扶下走出了大廳,只是她跨出門檻的瞬間臉色驟變,臉上彷彿覆蓋上層寒霜。

雲嬤嬤壓根不用阮老夫人吩咐,就攙扶著她,主僕倆踏著月色快步朝蘭苑而去。

谷凌安臉色蒼白,邊走邊顫抖著,可是她的眼神彷彿此刻呼嘯的北風般冷冽,除夕夜卻大意失荊州,一路走來她想了又想,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大意了。

“小姐,奴婢是一路飛奔去大廳的。”芳兒發現谷凌安眼中的狠毒不由顫顫地小聲說道。

本冷落了許久的谷凌安早就算準了除夕夜,阮家人聚集吃團圓飯,就算是再不情願於情於理她都會被邀請的。

好不容易尋到個這麼好的時機,谷凌安打定主意將阮祈引到僻靜處後,又指使芳兒去將阮家人引來。

谷凌安算計著,只要讓人見到自己與阮祈不清不楚、纏在一起,到時候他有嘴也說不清,阮耿必定是要給她個交代,否則傳出去必定對阮家的名聲有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