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完老人的故事,沉默片刻,問:“你真不不怪他們?”

老人拼命地搖頭道:“我不怪他們!我現在只希望他們能過得好,都是我欠他們的,這輩子沒養過他們,只能下輩子給他們當牛做馬去還債。”

我見老人哭得非常傷心,安慰道:“父母和孩子之間不會有什麼深仇大恨,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親情,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我不是什麼鬼差,只是一個能看到亡靈的殯葬人。我會幫你簡單舉辦一個葬禮,讓你體面地離開人世,不再留有遺憾。”

老人聽了我的話感動不已,眼淚在通紅的眼眶中打轉。

“小夥子,能遇上你這樣的好心人,我終於可以不留遺憾地離開了。嗚嗚嗚嗚……”

話音剛落,老人便化為點點星光,消失在我的眼前。

而我把目光落到老人的屍體上,把它放在黑色的棺材裡,蓋棺後便走出了停屍間。

走出停屍間後,我看到白紙鳶把白大褂換掉了,穿著一身精緻的休閒裝,正在走廊的座位上和七七玩。

白紙鳶見我從停屍間出來,奇怪地問:“還以為你上廁所去了呢?怎麼從停屍房出來?”

我說:“剛剛幫你們殯儀館處理了一具屍體。而且我還答應要幫這具無人認領的屍體,舉辦一個簡單的葬禮。”

白紙鳶驚訝地說:“你又幫我們殯儀館處理屍體了?”

“天哪,你怎麼這麼好呀?棘手的事情都讓你幹了,那他們幹啥?”

“不行,我必須找主任說說去,憑什麼讓我男朋友白乾這些髒活兒累活兒啊?”

白紙鳶連忙翻出手機,嚴肅地給她的上級發著文字訊息,想替我討回公道。

我笑著攔住她說:“算了,就當做好事嘛!而且,我一直幫你們殯儀館幹活兒就當是混個臉熟,今後要是殯儀館有葬禮要辦,沒準還能介紹給我呢?”

白紙鳶雙手抱在胸前,冷哼道:“你倒是想得挺長遠,可你現在幹了活兒一分錢都沒拿到,人家心裡為你打抱不平嘛!”

我笑著說:“那我要是說,葬禮也是給人家免費辦,你會不會罵我呀?”

“免費辦葬禮?天哪,陳默你怎麼想的呀?”

我見白紙鳶氣得快要吐血,就把老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她說了。

她聽完之後,臉色緩和了許多,摟著我的胳膊,心疼地看著我說:“你人怎麼那麼好呀?我簡直找了個活菩薩當男友。”

我說:“那你不生我的氣吧?”

白紙鳶哼道:“看在你做好事的份兒上饒過你這次,下次遇到這種事情,記得要和我商量哦。”

“好好好,那咱們一起給老人辦個簡單的葬禮吧,就當是讓她不留遺憾地離開。”

白紙鳶拼命點著頭,幫我喊來幾名抬棺匠,把裝著老人屍體的棺材抬到殯儀館專門舉辦葬禮的禮堂。

白紙鳶替我打著下手,和我一起佈置葬禮所需要的那些花圈和橫幅。

沒有老人的遺像算是這場葬禮最大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