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到殯儀館門口,這裡還是像往常一樣門庭若市。

在殯儀館辦葬禮的人很多,他們身上全戴著白絲帶,陸陸續續地進入到殯儀館內舉辦葬禮。

我給白紙鳶發了條微信,告訴她我正在門口等她,不一會兒她就從殯儀館內出來了。

白紙鳶出來的時候,身上還穿著白大褂,連手套都沒摘掉。

她沒想到七七也會來,見到七七朝她撲過來,連忙制止道:“你讓七七先別過來,我身上剛接觸過屍體。”

我拉著七七說:“七七,等姐姐換了衣服再抱你。”

七七懂事地點點頭,就跟在我和白紙鳶的屁股後面來到化屍間門口。

白紙鳶說:“你和七七先坐會兒,我手頭上的事兒還沒有處理完。”

我點頭道:“那你先去忙,反正我和七七不是第一次來這兒。”

白紙鳶聽了我的話,轉身便進了化屍間,頭都沒回一下。

殯葬工作有時候就是這樣,忙起來連口水都顧不上喝,對此我深有體會,所以我更容易理解白紙鳶。

我和七七在走廊裡靜靜地等待著,偶爾會有幾名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經過。

幾個抬屍匠急匆匆地抬著屍體走進來,屍體的一隻手懸在半空中,從佈滿屍斑情況來看,屍體早就已經僵了,死亡時間超過了24小時。

一個小時後,殯儀館的幾個工作人員從停屍間裡出來,他們的對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什麼?屍體到現在還沒人來認領?”

“剛剛聯絡了老人的幾個孩子,他們都互相推卸贍養老人的責任,不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不孝之人!”

主任沉吟著說:“難怪老人這麼大年紀還要出來當環衛工人,不然餓死在家裡都沒人知道。”

“老人真夠可憐的!主任,要是她幾個孩子還不來,那老人的屍體要怎麼處理?”

主任猶豫了,殯儀館不是慈善機構,處理屍體都是要收費的,這種賠錢的買賣,他們不會做。

說到底,人就算是死後,也不過是在世間的最後一場交易。不管是辦喪葬還是找墓地,都是在世上榨取最後僅剩的一點價值。

而我對待生死的態度非常神聖,看不得老人就這麼離開人世。

我主動站出來說:“老人的屍體交給我來處理吧?這場葬禮我免費替它辦,就當是我送它最後一程,讓它能體面地離開人世。”

主任連忙抬起頭,上下打量我一番,說:“你和老人有什麼關係嘛?”

我搖頭道:“剛剛聽你們說了老人的情況,我覺得它很可憐。我出於對逝者的尊重,見不得老人這樣淒涼地離開人世。”

主任用充滿敬意的目光看著我說:“你真的打算免費給老人辦葬禮?”

我笑著說:“我自己就是幹殯葬的,免費給老人辦個葬禮就當白乾了一單做好事唄。”

主任不再說話,而是指著停屍間說:“老人的屍體就在裡面,剩下的事情交給你處理了。”

我說:“好,那你們能幫我看著點兒孩子嘛?”

主任看了一眼七七,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說:“小趙,你幫他照顧一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