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子將視線移向徐文朗,對方正因魏子隱的獨到眼光而激動地拍著他的背。

“這……”

見姜夫子目露懷疑,徐文朗當即挺直胸膛,自信滿滿地表示:“既然夫子和同窗這麼相信我,我肯定不會辜負你們的信任。放心,等著我拿下五禮一項的榜首回來。”

誰說完就大踏步上了場坐在案几上,徒留一臉擔憂的姜夫子。

作答時間僅有一刻鐘,徐文朗揮筆便開始答題。

雖然說他一貫的行事有些不著調,但若是連五禮都不能正確答出,那簡直是愧對了他自己的姓氏。

穆惜文在臺下坐著,有些不安地左右挪動,“徐兄性子這麼跳脫,五禮這一項他行嗎?”

她早已從大嘴巴的徐文朗口中得知了這次君子之賽攸關智儒書院的存亡,因此也格外關心比賽結果。

不想旁邊卻傳來一陣輕笑聲,她轉頭看去,是徐廣宣正在捋著美髯大笑。

“大哥,你笑什麼呢?”

“哈哈,我笑你也有眼拙的時候。你口中這位徐兄,若是考核君子六藝中的其他幾項我不能確定,但考核五禮,他是一定會拿到魁首的。”

“為什——”疑惑剛出口,一道靈光乍現,她猛地瞪大了眼,“難道說,徐兄竟是——”

徐廣宣含笑點頭。

一刻鐘的時間很快結束,衙役又重重敲下銅鑼,下人很快便將考生的試卷收齊,拿到評委席上。

上面,眾多書院山長互相討論著考卷;下面,智儒書院的人只感到坐立不安。

如果這不是一場決定他們未來命運的比賽,他們大概也能同其他圍觀的百姓一樣怡然自得。

再不濟,也是同其他參賽書院學子一般。雖然也會憂心自家書院的排名,但總歸不會是一直帶著惶恐不安的情緒。

雖然明知道智儒書院不太可能擠進前五甲,但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他們仍是不可避免地懷有一絲希望。

便是那一絲僥倖心理,讓他們如今如坐針氈,如芒刺背。

為此,少數人甚至都開始埋怨起來。為什麼要選擇徐文朗那個行事毫無君子風範的人參加五禮一項的考核呢?明明唐欽風比他合適多了。

就在眾人的惴惴不安中,上面的評判結果出來了。

姜夫子努力窺視著上方三個主評委的臉色。張學道面無表情,威嚴肅穆;梁山長如沐春風,文質彬彬;唯有易知府,原本鎮定自若的笑沒了,此時的臉色微微發黑,像是在強行忍耐著什麼怒氣。

王夫子心下一跳,生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測。

難道,這一輪智儒書院取得了一個還不錯的名次嗎?

張學道很快便告訴了他答案。

“五禮一項,第五名,廣元府光澤書院孫xx……第二名,泰安府鴻惠書院李x;得魁首者,泰安府智儒書院徐文朗。”

此言一出,愕然者無數。

“沒想到鴻惠書院這一輪竟然只拿了個第二名。”

“智儒書院?竟然也是泰安府的嗎?我還以為泰安府只有鴻惠書院呢。”

比起其他書院那些不明所以者,智儒書院的人無疑是最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