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質疑指點的聲音令王佩雲面紅耳赤,鼻尖不斷冒出細密的汗珠。

在縣衙時那些人至少不怎麼認識她,但東西河村人不同,自己從小在他們的羨慕、尊重中長大,他們怎麼敢質疑她?

這麼賤民怎麼敢?!

見王佩雲羞憤欲死地低著頭,穆惜文無語望天。

她還以為女主又買了什麼厲害玩意來對付自己呢,結果就這?就用這一戳就破的謊言妄圖來擊倒她?

興致索然地揮揮手,“你們的事自己去協商,就別攔在我家門口了。我爹雖說任職里正沒多久,但他處事一向有目共睹,別的不說,那種自己在中間賺差價坑騙村民的事他肯定不會做。”

婊了王大田一番,並在對方的臉色發紫中獲得了一絲變態的快樂,穆惜文就要轉身回屋。

兩個村子的衝突就這麼被穆惜文輕而易舉地化解了,穆家人自然是慶幸不已,但唯有一個人神色鬱郁,那就是王氏。

最初王家人帶著東河村人找上門來她還忐忑不安,在知道又是穆惜文那個小災星惹出來的事後,她就徹底放寬了心。

甚至還在心中陰暗地想著如果能徹底將小災星趕出西河村就好了,最好連著她沒用的阿爹阿孃一起。

這裡正之位本來就應該是老大,竟然被老三那個沒用的瘸子搶去了。

她美滋滋地想,等老三一家都滾出西河村,那裡正之位肯定會回到老大手裡,那時穆家肯定就會越來越好。

她原本就對穆惜文沒幾分血脈親情,更厭惡且堅信是她擋了穆家的運勢。在穆惜文跳水被救了,整個人更是變了個模樣,原本勤快、任勞任怨的假象全沒了,天天就知道往安陽縣跑,家裡的活是一點不幹。

甚至還敢跟她頂嘴了,上次暗示她吸了全家後輩的壽命的言論一出,原本跟她一條心的小王氏也開始陽奉陰違起來,甚至連老大有時候都會對她的某些做法表達不滿。

這種種變化,更讓她心裡恨極了穆惜文,後悔自己怎麼沒在她當初出生時就將她摔死。

不過目前她也不太敢跟穆惜文對著幹,萬一她大庭廣眾之下再把“白髮人送黑髮人”那套理論說一遍,說不定在西河村待不下去的人就變成她自己了。

混濁的眼珠一轉,王氏瞧見了跟在穆惜文身後一臉同仇敵愾的穆杏兒。

她眯了眯眼,這個賠錢貨最近也天天跟著穆惜文那個小畜生出去野,家裡的雞不喂,豬草也不割了。

想到這,她重重幾步上前,一把扯過穆杏兒的耳朵,兩片薄薄的嘴唇高高翹起,尖聲說:“你個死丫頭天天去哪裡野去了?家裡雞不餵豬不喂,天天就只知道跟著不三不四的人出去鬼混。你這樣子還怎麼嫁得出去?”

尖尖的指甲戳著穆杏兒的耳朵,那彷彿要把整個耳朵都扯下去的力度令穆杏兒一下就哭了出來。

“嗚嗚——阿奶,我沒有出去鬼混,我去安陽縣上的酒樓當學徒去了。”

王氏狠狠跺腳,“好哇,都會騙人了!”

一旁的穆山等人也有幾分不快地看向穆杏兒。穆川和魯氏緊張地奔過去,一個攔開王氏,一個抱住女兒。

小王氏沾沾口水,一邊擇菜一邊用諷刺的聲音說:“喲杏兒,這撒謊就不好了。你一個丫頭片子當什麼學徒呢,人酒樓東家失心瘋了不成。”

穆建勇此時正沉浸在王家倒打一耙的憤怒中,聽見小王氏對穆杏兒的諷刺,立馬就跟炮仗似的叭叭出聲:“杏兒妹妹才沒有撒謊呢,她就是去酒樓當學徒了,我現在也是那酒樓的學徒。而且阿文姐還是那酒樓的東家呢!”

王氏尖酸的臉一僵,小王氏看好戲的表情一收,圍觀眾人無不陷入半痴半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