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杜洪生的話,易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都什麼年代了,還在搞傳統拜師,今天算你們運氣好,我正好要出門晨跑,要是一不小心睡了個懶覺,總不能真在我家門口站一整天吧?”

“這不叫誠意,這叫變態!”

“……易哥教訓的是。”

杜洪生訕訕一笑,撓了撓頭,顯得很憨厚。

但易述知道,這個人表面看上去很直,實際上心裡花花腸子不少。

跟他一比,旁邊那個看上去很精明的司徒劍反倒是更為老實。

易述轉頭望向司徒劍,輕聲問道:“你們都是異調局的?”

司徒劍拱了拱手,語氣恭敬地解釋道:“回易師的話,目前為止只是在當地異調局掛了個名,還沒有正式入職。”

杜洪生連忙道:“我也是。”

“難怪你們還沒有成為馭靈者。”

“應該說幸好沒有!”

杜洪生有些感慨和慶幸:“易哥,您那本《金龍拳》我已經看過了,其中有關勢境的部分著實是精妙無比,令人感到無比驚豔。”

“唯一的缺點就是,想要明悟武道真意,就必須保持精氣神的純粹,但成為馭靈者後精氣神就會被地靈汙染,這就徹底斷絕了突破勢境的可能性——說句實話,我本來已經選好了地靈,只等年末舉行儀式,就能成為馭靈者。”

“若不是易哥你橫空出世,我恐怕這輩子也沒有機會一窺勢境的玄妙了!”

司徒劍也滿臉贊同地點了點頭,面露自嘲道:“錘鍊心神,明悟武道真意,將虛幻的心神修為化為真實,將無形的氣勢凝成實質——說實話,在正式看到那本秘籍之前,我都以為是哪位仁兄誤將裡的內容當成了秘籍。”

“可在看完之後,我不得不承認,這所謂的勢境確實有實現的可能。”

“在這個浮躁的年代,連傳統的武道世家都開始相信科學,追求所謂的科學鍛體和實驗資料的提升,只有您洗盡鉛華,返璞歸真,轉頭望向我道門內景功法,並結合冥想法、觀想法、調息法等道家法門,將心神的修煉過程變得更為具體,這實在是……”

“停!”

易述忍不住打斷了司徒劍的彩虹屁,頭疼地說道:“第一,我也相信科學,勢境只是精神上的延伸,與地靈的存在形式相彷,算不上什麼洗盡鉛華,返璞歸真,第二,不會拍馬屁就少說兩句,你瞧瞧你,自己都說得臉紅了,還指望我能受用?”

“……”

司徒劍面露尷尬,他確實不怎麼會拍馬屁。

就這幾句話,還是他昨晚提前寫好背下來的。

杜洪生哈哈一笑,忍不住挑釁了他一眼,隨後轉身抱拳,打算給司徒劍展示一下什麼叫做正確的拍馬屁。

但就在他剛剛張開嘴巴的一瞬間,一股重逾泰山的威壓降臨在他身上。

杜洪生臉色大變,當即閉上嘴巴,雙手死死撐著膝蓋,兩臂的肌肉在極度用力的膨脹中撐破了衣袖,露出那青蛇般蜿蜒扭曲的手臂血管。

可即便被壓得臉色漲紅,全身關節都發生咯吱咯吱的聲響,杜洪生依舊死死咬著牙,就是不肯屈服於易述的氣勢。

一旁的司徒劍也是如此。

眼見著司徒劍咬緊牙關,在分擔重壓的過程中不小心捏碎了劍鞘,雙手被鋒利的劍鋒劃傷,流出鮮血,易述才收起自己的精神力威壓。

如山嶽一般沉重的威壓徹底消失。

杜洪生如釋重負,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司徒劍也艱難地鬆開劍鋒,雙手順著劍身攀上劍柄,以劍做拐勉強撐起身軀,目光無比熾熱地望向面前的易述。

“……這就是您的勢?”

“沒錯。”

易述笑著轉過身,望向遠處泰山那朦朧的輪廓,口中悠悠吟道:“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蕩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司徒劍,杜洪生,你們覺得,我這泰山之勢如何?”

《劍來》

“兩個字,霸道!”

杜洪生讚歎一聲,坐在地上比了個大拇指,臉上露出敬服的神情。

司徒劍則眼神熾熱,口中毫不吝嗇讚歎之詞:“橫壓五嶽,重逾千鈞!易師的勢自然是霸道無比,有絕世天才的無雙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