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此番我來赴任,鄉人隨行相送,今見昌慮亦有匪人作怪,我打算將鄉人留下,以做相助,董君及諸君,不知願乎?”

董巍眯著眼道:“縣君及鄉友,通曉大義,為我昌慮穩定安寧謀事,我等如何能不歡迎?只是縣中寒酸,糧草諸類,早數月接濟義軍,今以來往流民,亦難安置,還請縣君見諒……”

劉祈似乎沒有聽到董巍言中之意,依舊帶著少年人獨有的柔和燦爛笑容,與董巍禮讓間,走在前面,道:“縣中困難,我亦知也!

然今歲春耕正當時,只要耕耘得當,秋時必有豐收。

州郡為抵黃巾,及地方盜匪,於鄉邑募兵,賦稅大有減免,到時此中事項,自然解決。

另有隻要能打擊匪寇,想來將盜匪所掠,不僅能還於鄉民,亦能安頓鄉卒。

故到時,董君之憂,不足為憂也!”

劉祈氣場甚大,不覺掌控了話語權,一些相隨之吏,還有到來之鄉紳,望向前方那道身影,目光閃爍不停。

董巍亦看出劉祈不好對付,果斷不再言語,以免為劉祈尋去機會,為之反將一軍。

他心中亦有些後悔,今日這接風宴,本是團結縣中眾人,好一致對新縣長。

然則,看劉祈之行徑,決不能以年紀觀之,莫不會適得其反?

可惜事已安排妥當,難做更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於本地亭卒護衛下,一行人入了城。

即見城中黔首百姓,往他們這等官吏,多厭惡之色,劉祈心中不免一沉。

正如大漢多地一樣,地方官寺之貪腐壓迫,致使民怨積累。

見微知著,他新上任之昌慮,可見官民關係並不佳也!

劉祈默默搖頭,初至任上,有同僚暗自較勁,又有疾疫之危,再加上縣寺民心丟失,想要下手處事,可不簡單。

但一縣若不能掃,將來何以掃天下?

到達東南角官寺,看向尚算巍峨之官舍,還有門口持刀而立之亭卒,劉祈頷首罷,同董巍等一道踏入,先行進行了文書交接。

是日黃昏,城中食舍大宴,眾吏多數到來,另有本地多為鄉紳。

難得董巍為他這般“考量”,劉祈正好藉機,當面與眾人熟悉了一遍。

宴席將散時,他已經能叫得出每個人名字,及對應身份,也對昌慮大體勢力,有了更客觀之瞭解。而經此一宴,可比提前讓方真、李展到來打探,要詳細的多。同時間,還能判斷出,那些官吏鄉紳,才是縣尉董巍之核心。

官場少不了爭鬥,劉祈對此有清晰認識,亦有充足準備。

宴席散去,因明日休沐。

大多數縣吏於縣城中,各有住舍,故未回往吏舍。

劉祈於城內沒有住處,加上他想熟悉環境,故往吏舍而去。

作為一縣之長,劉祈能單獨擁有一個小院,許案和黃三等數名鄉人扈從,正好住在小院的空餘房間內。

也幸好下午離開時,黃三主動留下,後召鄉人來做打掃,進而讓劉祈回來後,能直接入內休息。

為劉祈一道帶來縣寺,打算舉之為主簿的方真,為縣中官吏下午安排中,則只能住在旁邊簡陋小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