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聽到計劃敗露,抽出奏疏裡的刀刃,跨步上前,狠狠地向朱棣刺去。

站殿侍衛立刻抽刀,向朱棣這邊撲過來。

原本身經百戰的朱棣,這一刻似乎被驚住,看著景清碰開內侍向他撲過來的時候,眼中又驚訝,又疑惑,又很憤怒。

看著景清猙獰的面孔,刀刃奈何太短,距離朱棣還有個一兩寸時,硬是刺不到。

景清也急,還想撲過去時,幾個御前侍衛已經拔刀。

朱棣此刻已經反應過來,大聲命令道:“抓住他。”

幾個侍衛速度十分快,身後的站殿侍衛一腳踢中景清胸膛,將他踹翻下了御階,摔的景清岔了氣,但依舊緊緊攥著刀刃。

這刀刃是他專門找鐵匠打的。薄如蟬翼,削鐵如泥。

武將一腳,踹文人輕而易舉。下面的侍衛立刻拔刀,架在景清的脖子上。

站在殿中的官員都嚇呆了。

景清喘著氣,瞪著朱棣道:“燕賊你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你奪侄位,你這個逆賊!”

“閉嘴!”朱棣一聲咆哮,閉了閉眼睛,雙手握拳,壓抑著內心火氣,走到景清不遠處道:“為何?朕對你還不夠好嗎。朕對你們寬宏大量,既往不咎,給你升官,給你兒子升官,朕希望你輔佐朕,你竟然如此忘恩負義。”

“生為建文臣,死為建文鬼,可惜沒有替陛下殺了你這狗賊。”

“朕既往不咎,是希望將你們一起聚集,打造一個盛世,你為何要冥頑不靈。”

“呸,狗賊,你奪陛下之位,我景清絕不會為你效命,亂臣賊子,你人人得而誅之,只有你死,才能解我景清心頭之恨。”

朱棣臉色漲紅,額頭青筋暴起,氣急反笑起來:“難道朕就該等著被他削蕃處死!朕當初,從未做過一件忤逆朝廷的事情,卻該死?”

景清罵到:“建文帝他是太子的嫡子,正統,你朱棣算什麼!”

朱棣聽到正統這兩個字,一肚子的道理說不出來半個字。

“來人,把他押下去。問清楚鎮國公的事。”

景清陰惻惻道:“做夢!”

說完分力掙扎起來,脖子撞到侍衛的刀刃上,嚥了氣。

大朝會,奉天殿刺駕,鎮國公魂斷鬼摔嶺,很快傳遍應天府。

紀綱因為辦事不力,自己給自己領了板子,都察院的御史紛紛上奏,說自己糾察不力。

回乾清宮的路上,朱棣像是精神受到極大的刺激,有點處於發狂的狀態之中。

原本朱柏和安成公主想說成淵的事情,這會兒也不敢上前。

朱棣回到乾清宮,將寢宮裡的東西都砸了一通。

徐皇后趕來時,朱棣髮釵和冠都不見了,頭髮有些散亂,還拂袖將所有的東西都砸了。

她看著自己丈夫,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的腰道:“陛下,臣妾知道你心裡很苦,難受你就喊出來吧。”

朱棣眼神有些怪異,但他並沒有過去推開徐皇后,而是轉過頭道:“這些官員坑俺,害俺,他們攛掇著削蕃。俺辛辛苦苦打下天下,還要聽著他們罵,還得哄著他們,給他們升官,給他們加俸祿。

他們殺了俺朱棣的女婿,還要刺殺俺,俺從登基起,無時無刻不想著去做個好皇帝,俺無論怎麼做,他們都是拿正統來押著俺。

俺就是想得到認可而已,為何就這麼難,以前無論多努力打仗,俺爹從來都不誇俺,想踏踏實實做燕王,建文也不放過俺。

做了皇帝,他們否定俺,要不是因為俺,成淵也不會死。”

徐皇后自然知道他有多苦,含著淚安撫著他,讓他平靜下來。

朱棣坐在地上。

許久後,在他耳朵邊說道:“成淵可能沒有死,那個人是假的。”

朱棣盯著徐皇后,紅著眼眶不信的問道:“皇后沒有騙朕?”

“臣妾怎麼會騙陛下,先把頭釵帶著好不好。”徐皇后溫柔的捧著朱棣的頭,拿過玉簪給他插好。